“是未曾用过的杯具,我那儿有成套的。你若是喜欢,便送你好了。”
林曦雾脚步一停,半晌不动。她握住瓷杯,两条眉毛拧成一团,嘴角下瘪,一副大受打击后发懵的模样。
“就,就因为我用了一次,整套茶器都要扔掉吗?”
“师妹误会了。”顾无琢没给她黯然神伤的机会,“我是觉得你喜欢,又很衬你,方才想送。”
“哎?哎!原来如此。”
林曦雾知道闹了乌龙,不好意思地讪笑。她取出帕巾与凝露,仔细擦拭后,将瓷杯交还给顾无琢:“多谢师兄美意,我还是不要了。”
太贵重,她拿着不踏实。
顾无琢神色不变,很自然地接过瓷杯,放入储物囊中。
他不再说话,直到行至吴宅门口,方朝林曦雾打了个手势:“到了。”
那是座大户人家的宅子,一看便是富贵之家,正门开得很大,站在门口,可看见内里悠长回廊。石阶廊檐,如同迷宫。雕梁画栋的屋檐下,挂有一副匾额,标志这家人的身份。
吴老爷见到顾无琢,目光在轮椅上触及片刻,面露惊愕之色。他很快收起异色,朝顾无琢行礼:“仙长许久不见,先前仙长从妖邪手中救出小女,大恩大德永世不忘。一别数年,不知仙长师尊可好?”
修真界势力变动,凡间人毫无察觉,他们由人皇统治,只知凡界兴衰更迭,日子也过得滋润满足。
“一切安好,有劳诸位挂念。”顾无琢倾身还礼,没有告知真相,“我近日路过此地,想起你我曾有一面之缘,特来探望。身边的这位,是我的师妹。姓林,双名芷柔。”
林曦雾察言观色,立刻上前行礼。几人寒暄几句,顾无琢将话题引至参观后院,在吴老爷的陪同下往里走。
吴家是镇上经商大户,宅院修建得清幽雅致,生气十足。避风向阳,草木欣欣,桥下池塘波光粼粼,锦鲤游动。
庭院北上角,栽有一棵桑树。如今正值冬季,桑叶落尽,若不是鹤立鸡群般秀丽在低矮植物中,林曦雾险些没认出来。
林曦雾低头,与顾无琢对视一眼,推轮椅过去:“这株桑树种在此地,与周围的布置似乎不太搭调。”
为防止开门见山直说此树有问题,反倒惹吴老爷不开心,两人来之前特地商量适宜的话术,力求委婉。
“这棵树可是灵树。”果然,吴老爷笑呵呵的,“前年,我全家遭遇鬼怪入梦,数次于睡眠中惊醒,寻觅法子也不见效。结果忽有一日,小女携桑枝而来,说是一位修士相赠,让我等扦插在院中。甫一栽种,立刻恢复如常,不再梦魇。”
“哎?何人竟然伤了灵木。”他很快发现桑枝的折痕,不禁大怒。
林曦雾心头发虚,不断往轮椅后躲,假装不关她的事。
顾无琢笑着荡开吴老爷的怒气:“吴居士,此树根系上环有邪气,乃是修士刻意炼化,埋在家中。在灵诀操纵之下,能自由收散,把无辜百姓拖入梦魇。”
他说得粗浅明白,一听就懂,又曾搭救过吴家,能让人信任。吴老爷听着听着,脸色大变。
“您的意思是,此物乃是邪祟?可为何偏偏是我们家,最开始这份邪气又是从何而来?”
顾无琢眉目微沉,组织措辞:“不知吴小姐是否还在家中?”
“尚还未出嫁。”吴老爷紧紧皱眉,立刻差人把女儿喊出来。
吴小姐正值豆蔻年华,从屋内走出,局促地站在长廊下。她身上缠绕缕缕黑气,显然是被邪气侵蚀最深的那个。
听顾无琢询问她桑种来历,初时还想敷衍:“是一位女修赠我,说此法能解除家人的梦魇。”
“镇民虽为寻常人,但梧桐镇受乾元门庇佑,设有术法。倘若无端多出厉害邪物,必然会报与乾元门知,邪气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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