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莱暗自赧然,垂着头小口小口地吃起来,生怕舅舅嫌弃自己。
一阵静默之后,贺钧才再次开口:“咱们家人都爱吃辣来着,你妈以前也是。”
贺莱侧头看他,不知道接什么话。
贺钧却无所谓她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说下去,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讲给她听:“你姥的手艺没你姥爷强,你姥爷是湘城人,做湘菜一绝。”
对上外甥女一眼不错的视线顿了顿,挑眉:“忘了告诉你,你姥爷姥姥都没了,咱俩相依为命。”
“舅舅没遗传你姥爷的手艺,等你身体好点咱下馆子,尝尝湘菜,看看喜不喜欢吃。”
贺莱点头,听他轻而易举地说出双亲早已不在人世这事有点惊讶,还是依着自己的想法,放下筷子去握他搭在腿上的大手。
——我陪着舅舅。
她没好意思说出口,但是稚嫩的脸庞上早就写得明明白白。
贺钧心上涌出一股暖流,揉了揉她的脑袋:“吃饭吧。”
贺莱这顿饭吃的煎熬极了,自从舅舅提醒过她的吃相之后,她就有意识地慢慢咀嚼缓缓吞咽,原来香喷喷的菜都变得没那么好吃了。
吃完饭输液袋里的药正好快要见底,贺钧叫护士过来拔掉针头。
他让贺莱自己摁着针孔处:“活动活动左手手指。”
他这养孩子养的,自个儿快成老妈子了。
贺莱听话地抓了抓手指,但是明显在避着他视线。
贺钧皱眉,没问她,直接握着她细细仿佛柳枝般的手腕发号施令:“动。”
贺莱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
被晒得黄黑的小手上细细的指头缓缓弯曲摆动,只有小指僵直微颤,十分突兀。
“多久了?”
“好几年了。”
“……怎么弄的?”
贺莱撇嘴,不知为什么,感觉很委屈,再回话都带了哭腔:“我爸打的。”
她抬起潮湿的羽睫,看向面前的舅舅,
像是一头走失的小狗,在流浪后很久才被他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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