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看着坐在自己床侧久久不曾动过的人。
自己的手被紧紧握在掌心之间,掌心里沾有濡湿的水润,碰触到的脸颊软肉又烫又抖。
白色的被单上,黑发杂乱地扑洒,完全失了平日的从容。
风轻轻吹起窗台的纱窗,点点飒爽的风荡进屋里,寂静的房间卷起些白噪音,扰了这份静谧。
“礼清欢。”
没有回应。
手心依旧被人紧紧攥住,若不是姜梨看见那只微微颤抖的肩膀,她差一点就要怀疑礼清欢是不是攥住自己手掌心吓晕过去。
毕竟,礼清欢刚刚进病房,在看到她身上包扎后的模样,那脸蛋白的,像是被包扎的人是她一样。
进来后,礼清欢关上了门,背靠着房门没动。
抬起没事的另一只手向礼清欢挥了挥,看着礼清欢一直站在门口低垂着脸,姜梨笑,“怎么,想给我当病房保安呐。”
咽了咽喉头,口腔内的血水苦涩又难喝,姜梨的声音在房内轻声响起,似乎她受的伤完全是不值一提的。
但是...
眸子一厉,礼清欢在自己舌面又下了重口,软嫩的舌面哪里经得住她这样用力,丝丝血液在腔内游动,铁锈气蔓延。
只是想着自己在外面知道的事情,礼清欢甚至无法在此刻抬头去看姜梨。
姜梨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轻叹口气,看着礼清欢下意识因为她的叹气声浑身一抖的模样,眸底闪过一点笑意。
“好啦,过来,别这副表情,我左手这边没事呢,不信你来握一握?”姜梨抬起手,笑着朝礼清欢招了招。
站在门边像个自闭儿童罚站的人终于开始往前走了两步,得了话语,礼清欢还是不敢抬头去看姜梨。
只低着头看着地面地砖变成一只白皙的手腕,青色的血管在她眼里显得格外突出,看起来分外脆弱。
直接伸在礼清欢面前的胳膊又细又瘦,另一只手已经被包扎成厚重模样,一动也不动。
看着那只手不断在她面前摇晃,变着花样地给她展示自己手指灵活的姜梨,礼清欢鼻头一酸。
“礼、清欢?”
床铺边的高挑身影一瞬从身边落下,姜梨垂下眸子眨了眨,刚刚还在给礼清欢展示的手腕被人抖着握进掌心,只留给她一颗圆润的头。
姜梨猜,礼清欢应该不知道她自己的手此时抖得有多么厉害。
地板铺的砖块冰凉彻骨,冷白色的砖面即使有打进屋内的光影,也是冷的。
屋内的空调一直在敬业地向室内输送冷气。
礼清欢乍地跪下,那只膝盖好似跪在冰块平面,滋滋不绝的冷气直往她肉里钻。
直到真正在此刻握紧姜梨的手,礼清欢心头悬挂的刀斧才真正落下,紧绷的情绪瞬间塌陷成废墟,她一遍遍开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
给你带来的麻烦。
对不起,是因为我她才对你下了手。
对不起,我当时没有在你身边。
......
耳边的道歉一句又一句,在房间里叠加飘着,礼清欢失了神,也没了平日里的淡定,额头的汗水在她头上一层层地泌出。
礼清欢无法忘记那一刻,当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朝姜梨跑过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那一棍,被挥出破空声,确确实实地砸在姜梨身上,礼清欢目光大骇,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
她没有赶上。
她死死地盯着前方,脚下酸软的步伐再度提起,咬着唇瓣朝那边奔去,眸中紧紧锁在姜梨身上。
礼清欢赶到的时候,那个疯狂的私生饭已经挥着棍子在姜梨和李思思面前毫无顾忌地砸了几十下,一边砸一边笑。
后来,在两人被送到医院去后,礼清欢去看了那个私生饭。
肆无忌惮砸伤姜梨和李思思后,那人已经被警方带走,但是,就礼清欢看到的,她脸上神色半点后悔也没有。
眼里的疯狂在当场看到礼清欢后越发外露,对自己的行为完全没有愧疚,举着手腕向上高高举起,嘴角咧开夸张的笑容。
“我做错了?不!!是那个女人活该!!”
“她凭什么能得到,凭什么能够得到清欢的喜欢??什么喜欢的小后辈她配吗!这个婊子竟然还把自己的衣服让清欢拿着!!她该死!”
糊里糊涂的话语,颠三倒四的开口,众人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对姜梨下手的原因——因为礼清欢而产生的嫉很。
礼清欢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警局,眼神里是难得的无措,满脑子都只想着刚刚听到的话。
她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自己的粉丝。
所以,她曾经对姜梨的靠近,她自以为的占有欲,每一次,每一回,到了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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