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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少年低着头,发丝贴着脸颊,任由水珠顺着下颌滴落。
后颈还在隐隐作痛,他深吸了口气,掀起那倍感沉重的眼皮。
这里是......哪里?
夏油杰眯了眯眼睛,待双眼适应了黑暗,才看清那满墙的咒符。
他下意识想要起身,却带动了手边的锁链,发出一阵响动。
被锁起来了......
夏油杰眸色深沉,发现自己如今无法使用咒力和术式。
应当是这些咒符的问题。
大意了。
他紧皱着眉头,突然听到了前方传来响动。
清脆的脚步声带着回音,逐渐在耳边放大,很快停在了门外。
加茂里美推门而入,手上还端着餐盘,看起来是为了送饭而来。
在看见夏油杰后,她的嘴角勾起弧度:“你醒了?老师的客人。”
老师......?
夏油杰眸色深沉:“悟在哪里?”
自己晕厥得太快,什么没来得及反应,一定给悟带来不小的麻烦。
这之后究
竟发生了什么?
这孩子是诅咒师?她抓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悟?是在问六眼吗?”加茂里美将餐盘放在夏油杰不远处:“放心吧,他就在隔壁,还没醒呢。”
夏油杰一愣。
“你说什么?”
“我说,他还没醒,在接受治疗呢。”加茂里美似是故意一般又大了点声:“所谓六眼也不过如此嘛。”
虽然里美差点被他杀掉了。
夏油杰眉头皱得更紧了:“悟受伤了?”
而更令他意外的是——悟竟然会被抓住?
虽然悟在黑市上有悬赏,但这么多年没人接手,说明诅咒师自知无法战胜。
但现在......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夏油杰的嘴角下移了几分。
“嗯?是的,不过只是一点小伤哦?”小姑娘哼笑一声:“反正对于六眼来说,那点伤没关系吧?”
黑发少年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你们是谁,有什么目的?”
加茂里美没有回答,而是用看小孩的目光扫了他一眼。
“这种事情,正常人都不会回答吧?”
她歪了歪头,将食物放下后就走出房门,看来不打算回答对方的问题。
在闭合门扉之前,加茂里美再度瞥了他一眼。
哼,什么六眼,什么咒灵操使,怎么会这么天真。
这就是老师的朋友?
女孩恶劣地笑了一下:“不过你也可以怀抱着希望和信任,相信那位六眼一定可以突破重围,过来救你出去啦。”
“总之,就是这样,祝你过得愉快哦~”加茂里美挥手,“天真的客人先生。”
黑暗重归,只余下少年紧握的双拳,以及脖颈凸起的青筋。
*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傀儡缓缓睁眼,看向房间里的禅院甚尔。
对方正无聊地托腮,看着报纸上的赌马编号。
感受到视线,他懒散地看了过来,咧开嘴角:“回来了,大忙人?”
“今天真是辛苦了。”加茂枫道:“作为奖励,我打算额外给你一千元零花钱。”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您?”
“当然,你能懂点礼貌就再好不过了。”加茂枫不紧不慢,直接说明了来意:“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短期内不会再回来了。”
禅院甚尔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这件事你已经说过了,所以呢?什么时候回来?”
“开春之后吧。”加茂枫回答:“在这期间,你要帮我完成三件事。”
“第一,在禅院家竖立威望,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暴力怀柔都可以......不过我想,应该暴力对你来说更容易吧。”
加茂枫神色淡淡:“第二,我会给你两份名单,一份上面记载着没必要动手的禅院家长老,至于另一份——你要把名单上的人选培养成自己的势力。”
“哈?”
“放心,都是一些禅院家不受重视的幼苗,简单来收就是带孩子。”加茂枫从怀里将名单拿出:“这也是为了保证咒术界的未来。”
禅院家人数众多,但有些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当然,要她来说全部处理掉当然是最好的,不过要是这么做,咒术界就无人可用了。
这批人是等幼苗成长起来前的过渡人选。
禅院甚尔接过名单,对上面密密麻麻的姓名一挑眉:“什么时候收集的。”
“你外出任务的时候。”加茂枫道:“我也不是单纯地在禅院家闲逛。”
“行吧。”禅院甚尔不甚在意地将名单收好:“最后一件呢?”
“最后一点,你要在我回来之前,拿到禅院家咒具打造的技术。”
禅院甚尔掀起眼皮:“原来如此,你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我说了,远不止如此。”加茂枫道:“你可以多像今天勾搭上的那位虎杖小姐撒撒娇,它应该会很乐意帮助你。”
“不过,我不建议你和它做交易,你应该能看出有什么人是自己不能过多探究的。”
禅院甚尔没说什么,不过从表情来看,大概是把话听进去了。
交代完这些,加茂枫没有继续久留的想法了,不过临走前,还是多问了一句。
“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加茂和奈,她会配合你,至于其他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当然有。”
禅院甚尔直接问道:“你今天的那一句,我和你都会死是什么意思?”
他身躯前探,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罩住加茂枫。
月光洒落人间,将二人的身影照射得如此贴近。
“虽然拿钱办事,不过问雇主的目的是职业操守,不过我想我们两个比较特殊?”
他勾了勾嘴角:“你总要给我一个愿意和你站在一起的理由吧,大小姐?”
出乎意料,对面的少女并没有犹豫,十分大方地告诉了他自己的目的。
“我在创造一个新世界。”
“新世界?”
“对,人人平等的新世界。”
少女的瞳孔看不出颜色,但透露着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又或者,这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不会更改,无论如何都会完成的未来。
“咒术师只是一份职业,而不是高人一等的贵族。”她定定看向伏黑甚尔:“咒术师和普通人平等,就是如此。”
即便她没有天赋又怎么样呢?
没有谁应该生来受苦,为了那可笑的天赋,没有人可以被这么简简单单地定义。
生命很宝贵,没有谁能被允许轻易夺走他人的生命。
神不行,命运也不行。
“不管你姓伏黑还是禅院,都不会因为你出自咒术师家族更高贵或者更卑微。”
即便是普通人也无所谓,没有人能因此嘲笑你。
“如何,甚尔君?”加茂枫笑了一下:“这个理由值得你留下来为我效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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