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研究所回到千祥居,肖棠在十六层的楼梯间门口反复检查着,没有任何痕迹,又跑去监控室要求查小区监控,监控员问他原因,又问有没丢东西是否要报警,他说不上来,便一直胡搅蛮缠赖着不走。
若是父亲或陈佳,一定会说那是他精神紧张的臆想,可他能确定,他开门的一刹那便感觉到了。
监控员无奈,只得把门禁处的监控调了出来,陪着肖棠一点点翻着。
“暂停!暂停!”肖棠睁大了双眼,画面里,一个女人,似乎在刷卡进门,从容不迫,俨然就是楼里住户,她一身黑色运动服,带着黑色鸭舌帽,即使看不见脸,肖棠也知道她是谁。
“你要找的就是这人?她怎么了?”监控员问。
“哈,哈哈……”肖棠笑得满脸通红,是她,果然是她,她也像他对她一样,注视着他,探寻着他的秘密,难以言喻的幸福感涌遍全身,
“女朋友,没怎么,我就是想她了,想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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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被梁一程拒绝的当晚就飞回了美国。以往他每次出差,都会对梁一程嘱咐许久,问她想要什么,他给她带回来,即使每次梁一程什么都不想要。这次却没发任何消息。
柳南母亲来学校找梁一程,也不顾有旁人在,抓住梁一程大声质问,“你怎么能拒绝柳南,你凭什么,你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么!”
在梁一程的印象里,柳南母亲总是打扮得精致典雅,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她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的笑意,语气总是温柔慈爱。
可此刻的她,似乎因无暇上妆,疲惫尽显,眼里噙着泪,声音因愤怒颤抖着,就只是一个心疼儿子的普通母亲,再不似从前,每字每句都像有脚本般滴水不漏。
“抱歉,阿姨,我对柳南没有那种感情。”梁一程说得很直接,柳南向她求婚时,她也是那样回。
这么多年,除了柳南,向她示好的人还有不少,也不乏相貌条件俱佳的人,亲戚们经常催促,领导同事也会牵线,她却总是提不起兴趣,对一个人产生好感,恋爱,甚至组成家庭,对她来说太过麻烦。
“别人感情都是能培养出来的,对你这种人投入再多都没用,”柳南母亲恶狠狠地,“你这个冷血的怪物!”她情绪激动,惹来路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愧疚、尴尬、羞耻,是现在应该有的感情么。梁一程的脑海里突兀地出现一个场景,小小的她,坐在光晕中,翻看着厚厚的名着。画面模糊得很,看不清她的脸,看不清书的名字,看不清周围有没有别人,在什么地方。
是旁观者视角,那是她的记忆么?和她的父亲有关么?
柳南母亲还在说着什么,梁一程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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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接到母亲电话已是美国的凌晨,她为了吵醒柳南而不停道歉,又为了自作主张去找梁一程而不停道歉,有几次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柳南都担心她会昏过去。
柳南虽然烦她去找了梁一程,还说了让梁一程讨厌的话,可事情已经发生,他也只能敷衍地安慰母亲,毕竟现在的他,还要维持这个家庭的假象,直到母亲又开始说起领养柳南的事,碎碎念对柳南的亏欠,和对柳南出现在这个家庭的感恩。
“妈,别这样……”柳南还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即使这样的话,她已经说了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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