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着重强调:“很可爱。”
原来这就是可爱,黎羚十分阴暗地想,9787532754335一定也觉得小刘很可爱吧。
过了一会儿,9787532754335又发来消息,问她照片是谁拍的。
黎羚没好气道:“隔壁扫厕所的。”
9787532754335发来一个问号。
正在专心刷马桶的小刘,突然打了个喷嚏。
-
第二天,黎羚走进练功房,发现四周架满了拍摄机器,机位配合打光,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副导演说:“导演决定将您练习的素材也拍下来,万一之后用得上呢。”
黎羚表情一僵。
副导演察言观色,关切地问道:“怎么了黎老师,您是担心自己练得还不够好吗?没事的,别紧张,老师都说您学得很快,您应该自信一点。”
黎羚讪讪地笑了起来,向对方道谢。
她倒是很有自信,只是觉得以后这破机器开着,就算她练得累了,也不能在地板上打滚骂导演。
就很烦。
该死的金静尧,夺走了她最后一片净土。
而与此同时,副导演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导演坐在监视器前的时间变长了许多。
哪怕是累到狂滴眼药水,还是要一直盯着看。
跳来跳去都是同一支舞,有必要看这么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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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黎羚已经将舞蹈练得很熟。
事不宜迟,她回到片场。他们决定让她先试跳一遍,其他工作人员借机对舞台的光线和角度做最后调试。顺利的话,当天下午就可以拍完。
上台以前,黎羚突然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对方流着泪说:“天上掉馅饼了,有赞助商要送你一台手机。”
黎羚也愣住:“这么好?有什么要求吗?”
“没什么要求。”经纪人更加感动地说,“就说他们这个是最新款,分辨率很高,适合拍照。你拿到之后微博多发几张自拍。”
竟有如此慷慨的甲方爸爸,莫非她是真的要红了。
黎羚内心怦然心动,喜悦地说:“好的。”
她走上舞台。
一步步地踩着陈旧的台阶,木头发出嘎吱的声音,巨大的帷幕上投映出她的身影。
上一次黎羚站在这里,还是因为试镜。那时没人相信她可以,连她都不相信自己可以。
但现在,所有的光都打在她身上,所有的视线都围绕着她。
音乐流淌出来。
潺潺的钢琴声像一条纯白的河,承载着台上的舞者远去。她像一只摇晃的船,一片漂泊的树叶。日光摇曳、夜色弥漫,她摆动四肢,纵身一跃,眼前流过万家灯火,春冬四季。
电吉他。鼓声。更多的乐器叠在一起。她匍匐、跳跃、挣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像破土而出的种子,引燃时间的熊熊大火。
突然,舞台下传来“啪啪啪”的掌声。
这声音打断了连贯的乐章。
几个穿西装的男人,领导视察一般,从观众席过道一路款款走来,居中之人用一种略显夸张的语气,高声说道:“跳得好!跳得真好!”
黎羚并没有太过分神,但她恰好做了一个低头旋转的动作。视线飞快地滑到台下,光线一闪,她看清对方的脸——
眩晕、惊讶,她的身体短暂地脱离掌控,像一只被狠狠抽打、失去方向的陀螺。
随即,她感到脚踝处一阵热辣辣的痛楚。
脚崴了。
无数根针一起扎下来,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她视线涣散,像在失控里的过山车里被抛向天际。
奇怪在这样剧烈的疼痛里,黎羚的第一反应,仍是咬着牙跳完这支舞。
只是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她已经不太能站起来,索性抱着膝盖坐在原地。
其他人都没有察觉,甚至还有人在鼓掌,只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木地板响起。咚咚咚,与她的疼痛同频。
金静尧快步地走过来。
黎羚看他脸色这么难看,下意识地有些怕,以为他要说她跳得很难看,在领导面前给他丢脸了。
但他低声问她:“伤到哪里。”
高大的身影为她织成一片阴影,阻挡舞台刺眼的灯光和视线。
黎羚感到惊讶,他竟然是这样敏锐,就好像视线一直停在她身上,胶水一般,一寸不离。
她猜自己的脸色很白,冷汗从鬓角流下来,但还是笑着说:“没事,可能脚崴了。”
又开玩笑说:“这下演阿玲是不是更像了。”
金静尧的脸色更不好看。
也可能只是因为他的面容背着光,天然地给人一种阴沉沉的压迫感。
“你闭嘴吧。”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声说。
他直接将她抱下舞台。
跨过重重的人群,他们经过了那个舞台下的中年男人。制片人麦鸿诚也陪在对方身边。
黎羚从金静尧的肩头,短暂地瞥见了对方的脸。
多年未见,他很明显是老了,却也不服老。
所以,头发尽管有些稀疏,
还是染得十分乌黑。脸也很僵,僵硬而平整,过度注射的肉毒让他几乎做不了任何表情,像一张硬邦邦的、晒干的、蜡化的皮。
只有那双眼睛还是活着的。他看她的眼神十分陌生,掺杂着一点点的惊艳。
他没有认出她来。
黎羚小声问金静尧:“导演,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麦鸿诚的一个什么朋友,投点了钱,死乞白赖要来探班。”金静尧没什么兴趣地说。
黎羚“哦”了一声:“那不是投资人吗,导演,你对投资人就这态度啊。”
金静尧:“我差他那点钱。”
他又皱起眉,冷冷地瞥她一眼:“伤口不疼了。”
黎羚讨好地笑了笑:“疼的,疼的。我就是有点好奇,怎么剧组突然来了不认识的人。”
金静尧语气十分平淡地说:“好奇他头发少,还是针打得多。”
黎羚:“……”
她非常震撼地看着他。
第一次看到有人能面无表情地,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这就是家里有矿的导演的气势吗。
这么说来,金大导演平日里对她,的确是相当温柔了。
-
她想多了。
开车去镇上医院的一路上,金大导演一直在骂她。
花样百出,既文明又礼貌,完全没有脏字,就是高雅得让人无地自容。
很恐怖。
总结其中心思想是,他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跳舞也能把自己弄伤。智商之低简直让他震惊。
黎羚比较客观和委婉地表示,扭伤脚踝和智商没有关系。
金静尧冷冷瞥她一眼:“你再说一句。”
黎羚闭麦了。
过了一会儿,金大导演终于骂累了。
他又开始打开广播骂她,并让车载精灵骂她。
黎羚:“……”救命啊。
终于到镇上医院的时候,她已经精神恍惚,差一点直奔耳鼻喉科。
值班的医生见到金静尧,开玩笑地说:“这不上次那个拿刀架自己脖子上,逼我开出院条的人吗?怎么又回来了,想我了?”
黎羚十分震撼:“真的拿刀架自己脖子上?”
“那倒没有。”医生小声道,“就是住院的时候让他多休息,一点不听,还天天不睡觉写剧本呢。”
世界上竟真有如此热爱工作之人。
黎羚不禁有些担忧,之后金静尧会不会也不顾她的脚伤,拿刀架她脖子上,逼她立刻回片场拍戏。
好消息是,他似乎暂时没有这样的打算。
甚至医生都说不用住院,回去静养即可,他还是帮她办了住院。
黎羚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导演,我没有打算去工会举报你。”
金静尧:“住院费你自己出。”
杀人诛心啊,黎羚立刻要从床上爬起来。
他轻嗤一声,按着她的肩膀,看起来很强
硬、其实并不怎么用力地将她压下去:“睡你的吧。”()
夜晚,黎羚睡得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金静尧也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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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很安静,消毒水味很浓重。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晦暗的月光从背后的窗里流淌进来,为年轻男人的轮廓勾上一层隐隐的银边。
他呼吸平稳绵长,睡熟之后的样子,看起来比醒着要年轻一点,五官有种雕塑般的沉静感。
时间在沉寂的夜色里绵延不绝,唯有他像河岸边的白塔,是绝对静止的存在。
只是,黎羚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蹙着眉,一副睡不安稳的样子。
她好奇地伸出手,刚要碰到对方的脸,金静尧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她的心脏狠狠一跳,来不及收回手,已经被人给抓住了。
玻璃窗里,他们的倒影错乱在一起。她的指尖,他的手掌,他的眼睛。临街的灯光像海上的探照灯一样,穿透雨雾一下下地打过来。仿佛一个冷峻而暧昧的镜头。
金静尧像抓到小偷一样,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手,指责她:“你摸我脸。”
黎羚生平也很少遇到如此尴尬的局面,再加上没睡醒,哪怕平日里再巧舌如簧,这会儿也只顾得上说“没有、真没有”了。
她试图挣脱,金静尧却不肯将她的手腕松开。
他眼睛垂着,很得寸进尺地用手掌包住她的手背,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手真小啊。”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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