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一遍的叩问内心:“你怎么会这么无能?”
你的战友们在最危险的战场上做着殊死
挣扎,你守护的普通人民自愿放弃“无用”的生命,将生存的希望让渡给这些拥有一长之计的幸存者,你的长官将护送这些人的重任交予你……
临走前他说,我希望他们都能活下去,也希望你活下去。
而你连这都做不到。
这一刹那,凤森旭的觉醒能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爆发,他的身体长出大树的根茎,枝条嫩芽破出他的心脏,以肉眼可及的速度疯狂生长,直到将周围死去的同伴尸体与这一方天地彻底庇护在自己的怀里。
他会保护他们。
他遵守承诺,遵循命令,不能辜负牺牲者的期望。
……
巴德烈陷入共灵状态的时候,代入的正是尼克。
但凡污染源毁得再慢几秒,他就会和尼克一起被长枪|刺入大脑,死在那场无声的污染中。
他没办法将自己从那些绝望的情绪中强行剥离,甚至不敢抬头,尼克那行人的身影轮廓就藏在周围的黑暗里,沉默安静地注视着他。
——这就是为什么灯塔大多数人宁愿去更危险的回响之地、也不愿意进其它庇护所的原因。
回响之地因怪物、因污染而起,而其它庇护所因人类的同胞而起。
庇护所是人类身处绝境时的唯一寄托,是哪怕死去也无法放下的妄念。
黎危耳朵微动,隐约听见了一些嘈杂的声响,很远,又好像很近。仔细聆听,好像是有人在敲锣打鼓。
他突然开口:“你刚刚是不是说了蟾蜍?”
巴德烈愣了愣:“是啊……”
黎危猛得驻足——
他怎么会忽略这么重要的事?
明明之前还在巴德烈的嗓子里揪出过这些怪东西,明明在村庄的时候就已经听过数次“嘟、嘟、嘟”的鸣叫,为什么刚刚还先入为主地认为污染源就只是凤森旭,以为解决他就万事大吉了?
他喃喃道:“真是脑子不好用了啊……”
“老大……怎么了?”
梅纳几人显然也被影响了,都知道蟾蜍的存在,但是都没有想过要解决它。
黎危立刻掉头,快步奔向之前烧死巨树的溶洞。
只见之前的大火已然熄灭,凤森旭连一根白骨都没剩下,化为了尘埃彻底消散。
——但巨树仍然屹立不倒。
树上的人脸们齐声尖叫:“他又回来了!”
“他又回来了!”
“别靠近!”黎危制止了巴德烈等人,自己独自走到树前,将手放了上去。
软的,蠕动的……具有弹性的触感。
黎危将匕首钉入树中,双手一同握住猛得向下划开,“刺啦”一声,密密麻麻的蟾蜍从树皮内部蹦出,逐渐堆积成小山的形状,将黎危的身影彻底淹没。
原来如此。
明明吃掉了这么多误入村庄的人,村长却还会感到虚弱……因为一直在进食的不是异变的凤森旭,而是这些古怪诡异的蟾蜍。
凤森旭越来越饿,便更忍不住以保护之名引诱更多的人类前来,结果却都给蟾蜍做了嫁衣。
于是他愈发虚弱,另一股污染源却日渐壮大,逐渐夺去这里的掌控权。
这里不仅是庇护所,还是个回响之地。
他们并蒂依存,又同时相互吞噬。
……
“你在等什么?()”
“他不会回来找你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穿着婚纱的新娘微笑着,蛊惑道,“来吧,走向我。”
但在游厄眼里,“她”不仅不是新娘的模样,连人形都不完整,性别也极为凌乱。
“她”有着类人的躯干、狭长的四肢,没有任何性|器官。
它皮肤是深绿色的,布满蛙嘴的形状,脑袋就像一个巨大的疣状凸起,最大的口器紧紧闭合,下巴上挂着干瘪的鼓膜。
每伪装成人类说上一句话,“她”身上的所有嘴巴都会一起张开,其中头部会展开成花瓣状,内里漆黑一片,仿佛无尽深渊。
“嘟,嘟,嘟——”
无数鸣叫叠在一起,吵得不行。
台下的宾客恍若未觉,数十张酒桌座无虚席,皆盛满了丰盛的饭菜。村民们围坐一圈,露出祝福的微笑。
不过和之前相比,村民好像少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但多了两个陌生的。
新娘还在说:“我们会在这里安定幸福地生活下去,直到永远……快来吧,大家都等着仪式完成动筷吃饭呢。”
人模人样的游厄厌烦极了,愚蠢的低等污染物根本不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竟然妄图吞噬他。
藏在幽暗中的触手蠢蠢欲动,就在他几乎忍不住要动手饱食一顿的时候,突然有人叩响了大门。
“咚咚咚!”
台下瞬间鸦雀无声。
外面的动静也跟着戛然而止,不过数秒,大门就随着一声巨响猛得爆开!残渣溅射得到处都是。
黎危跨入门槛,只见空气中寒光一闪,一把飞刀正中蟾蜍新娘头部!墨绿色的汁液溅了游厄一脸。
“——抱歉,他恐怕不能和你成婚了。”黎危说。
游厄抹了把脸上湿黏的液|体,愉悦地歪了歪头:“你来抢婚吗?”
“来得有点晚。”他抱怨着,好像和黎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熟稔关系。
“我是在对你说。”黎危慢条斯理道。
“……”游厄保持着微笑。
旁边的人形蟾蜍并没有死去,反倒是被黎危激怒了。它下巴上的鼓膜正不断膨胀,逐渐比身体还要庞大,嘟、嘟、嘟的鸣叫声从中传出,一声比一声高昂,越听越叫人觉得聒噪。
游厄的目光始终落在黎危身上,看都没看就抓住蟾蜍的鼓膜,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捏!
“砰!”黏稠的汁液如天女散花般爆开,无数大小不一的蟾蜍应声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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