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这有可能涉及魔法。”
埃尔梅罗二世解释道:“哥谭的情况就像是在整个地球当中直接圈出了一块完全孤立的区域,在整个世界都走向神秘消退这条规律的情况下,仍旧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私自藏匿着高规模的神秘——这本身就有违常理,严格来说,整座城市都已经被制作成了与地球其余地方截然不同的异域。”
“如果将整个星球看作是一个活着的生命,这里与其说是星球的一部分,倒不如说像是一个寄生在地球之上的异物——并且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源源不断的生长扩张。”
“这种大规模的干涉和布局,绝对不可能没有更高力量的介入,也不知道当年的美国政府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能
够眼睁睁地容许他们培育出这种怪物一样的城市……不,如果说他们一开始就是知情人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他站起身,表态要借诺克斯的水银盘来继续做些布置和推测,格蕾立即跟了上去,诺克斯原本也打算帮忙,却被坐在不远处的人拉住了手腕。
他看着布鲁斯,直到对方移开视线。
“——我很抱歉。”
他说。
“你是人类,人类作出符合人类特征的决定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诺克斯原本打算把这个对话敷衍掉,可对方却没有松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这有点奇怪,洛克斯想,通常来说,对方应该已经开始觉得尴尬了。
布鲁斯·韦恩只是比别的大多数人类都聪明,不代表他缺乏对于尴尬的共情。
“我还有事情想要向你确认。”
布鲁斯坚持说。
根据康斯坦丁的说法,魔力积蓄得越多,就越会影响小圣杯作为人类行动的机能。时钟塔对于哥谭灵脉的处置方案很好理解,简单来说就是将含有诅咒的魔力抽离出去,用于召唤英灵消耗在圣杯战争当中。
“但如果由你来担任小圣杯的话,那些诅咒现在应该正全部累积在你的另一具身体当中。”
诺克斯没有否认,静静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就算魔女拥有对抗诅咒的力量,也不代表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所有问题——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你会变成什么样?”
“当然会离开这个故事。”
诺克斯回答,“你们人类会在意辛黛瑞拉和王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以后,神仙教母去了什么地方吗?”
“你当然和这种情况不一样。”
布鲁斯立刻就说:“你是——”
他没办法将“你是我的朋友”说出口。
人类的一生不过百年,而这对于幻想种来说,不过是路过了一个故事的时间。如果一切顺利,他会在遥远的未来当中拥有一些新朋友,缔造出全新的故事,就像是他给哥谭带来的故事一样。
他们所拥有的时间全然不对等,背负的重担与责任也截然不同。
布鲁斯掏出一把匕首,放在对方面前:“这是在猫头鹰法庭当中收到的魔术礼装。”
他说:“他们似乎是希望我用这把武器把你给……”
“那件事我知道。”
诺克斯开口。
“你当时藏在我的影子里?”
“没有,只是从自己的身上分了一部分藏进去,能够以我自己的思维模式给出建议和紧急庇护,因为是只有一点点的灵魂碎片……”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比划出了一个剪刀的动作,在自己额头的头发上轻轻夹住一小缕:“就像是这么一点点,所以在他们张开抵御魔女的结界时,说一两句话的程度就会消失了。”
“因为和整体的灵魂具有神秘学上的强烈关联,灵魂碎片在消失时会给我回传一点点反馈
,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你所面临的情况。”
在听说过杰森的牙可以变成两只狗以后,布鲁斯对魔女在灵魂魔术层面上的造诣已经有了预估。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他问,“我总不能真用这种武器来攻击你。”
“嗯……确实是很难缠又危险的魔术礼装,短时间内能拿出这种东西,说明他们也已经下了不少本钱。”
诺克斯探过身子,向那把匕首伸出了一根食指,手指尖接触到匕首的锋刃,就有一线鲜红的血珠从指腹当中滚落了出来。
“……?!”
原本以为这种冷兵器对于魔女会完全无效,布鲁斯一开始根本没想到要阻止,见状之后才立即反应过来,一只手猛然扯开诺克斯的手腕高高举起。
他注视着对方的手指肚:“你不是不会流血吗?”
毕竟之前在地铁列车上的时候,就连小丑近距离抬枪击中头部都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太过明显的损伤……
他看得很清楚,那时候即便对方的脑袋上被开出了一个明显的大洞,也没有哪怕一滴看上去像血液的东西从里面淌出来。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怀疑对方的皮肤之下所包裹的是一些生物组织以外的东西。
“……哎呀,很偶然的情况下还是会的。”
诺克斯不动声色地从他的手腕当中把手抽了出来,随口吮了一下,那点伤口转瞬之间就从手指上消失无踪。
“……你那是什么表情?”
他抬起头来看着布鲁斯,扯起嘴角笑了一下:“都说了我们不会死,魔女连严格意义上的死亡都不会有,就算最极端的情况下也只会换代,我感觉你刚刚在想什么很冒犯的东西。”
“不,没什么。”
布鲁斯有些不确信诺克斯的想法——就像是对方对于哥谭的危机视若无睹一样,对于自己可能存在的生命威胁,他也看上去过于泰然处之了,如果不是因为“魔女天生就是这种缺乏紧张感的生物”,只能说明他为了应对这一切还准备有后手。
会是什么后手?那两个从英国来的魔术师吗?
“不过这上面装饰的宝石可真不错,抠下来的话应该能做个很像样的吊坠……”
诺克斯将那把匕首握在手中动作很熟练的挽了个花,又被布鲁斯一把夺了回去。
“别乱碰。”
他说,“如果你不想因此而受伤的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布鲁斯又生硬地打断了自己。
因为他意识到,对方说不定真的不很在乎受伤——人类会因为各种弱点而变得容易针对,但眼前这人似乎根本没有弱点。
诺克斯很奇怪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应该是在场的所有人里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
他现在身体里还打着好几根的手术钢钉,作为蝙蝠侠的生活不可避免地给他带来了一些影响。
布鲁斯沉默片刻,随后像是掩盖一般喝了口已经有些发凉的茶。诺克斯制作的药茶没多少苦味,香气能够在口腔当中滞留很久,显然对方是那种在阿尔弗雷德口中“很懂生活”的人——虽然他本质上根本不是个人。
对方说得没错,他根本不是会在意受伤的人,只要能够痊愈,伤痕和痛苦在他眼里都不那么重要。
他所在意的是另外的事。
生命是沿时间不断向前的流水,而如果那把匕首真的能伤害到对方,那就几乎也意味着具备杀死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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