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之前。
哈维·丹特在还是检察官的时候就是那种行动力极强的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很快就会开始制定并执行计划。不论是作为卧底收集证据还是以检察官的身份证面施压,他总能将自己的工作完成得不错。
即便如今身患严重的精神分裂,他的这些良好素质仍旧保留了下来,为各类犯罪过程提供了极大助力。
市政区是双面人的势力范围,不论过去的检察官还是现在的他自己都对这片哥谭南部的临海港区域格外熟悉。金融新CBD也在这附近,与市政核心近邻,一并构成了这座城市政治与经济的中枢。
他的手下们冲入了市议会厅,给会议现场带来了一片混乱,而就在各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们四散奔逃的时候,哈维·丹特躲在安全通道的拐角位置,没怎么费力气就逮住了他的目标——市议员当中的其中一位,年轻有为,家族扎根于哥谭当中,已经是在这儿从政的第三代。
更重要的一点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并没有多少特色的年轻人曾经参与过否决韦恩集团“针对哥谭地铁二次建设和旧有设备维护更新项目”的提案。
圣杯战争将这座城市一直以来遮掩的秘密掀开了一角,让他得以从中窥见一些迄今为止不曾见过的真实。那位可怜的议员先生在自己手中颤抖得像只兔子一样,完全一副愚蠢官僚的刻板印象——在过去,他曾经接触过许多和眼前这人一类的政治废物,他们所有人的勇气和智慧叠加在一起,说不定都没有一个半大孩子要多。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对方在他的手中抖如筛糠,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听说过有关于双面人的恶名——他没忍住瞥了一眼哈维·丹特的侧脸,恰巧看见了被损毁的那一半,惊吓得立刻又垂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真像个废物。
双面人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类似的事情他曾经做过许多次,将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们与各种各样的艺术形式处死,每一次都能引发海啸般的讨论和恐惧。然而以上行为并不足以将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庸碌废物杀干净,坐在议员位置上的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好像哪个都没有值得正眼相瞧的好脑子。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絮絮叨叨地强调着:“你是想知道之前的地铁爆炸案件……?那件事情不归我管!我们只是觉得,如果把这件事情外包给韦恩集团的话,会不太容易收受手续费……”
这是个很朴素的理由,因为韦恩集团确实不太做假账,而且还在按时纳税,简直是这座城市里大型企业当中的清流。
他所说的话哈维·丹特也很好理解,毕竟他自己曾经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检察官,这种试图左手倒右手,将大规模的工程项目以提前拟定中标方(再靠着私人关系提前选定几个负责陪标的厂商,以实现流程上的天衣无缝),并且从中吃回扣获取漂没收入的办法属于检察官工作当中的入门级别。
一切都
很合理,没有挑得出毛病的地方。
然而在圣杯战争的大背景下,这种哪里都挑不出毛病的“合理”,才是最值得让人怀疑的地方。
“你最好老老实实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抖出来。”
他一只手捏住对方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这名年轻议员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然的话,我猜你应该不会喜欢拥有一张和我近似的脸。”
这是一种“仿佛恐怖故事照进现实里”的威胁,议员先生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被双面人拖进建筑物的阴影里。海德就在不远处接应,虽然此次行动和圣杯战争无关,但根植在灵基深处的破坏欲望促使他他乐于配合。
“可惜没什么能直接读取记忆的办法。”
双面人说:“不然的话能省很多事。”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那是他的手下们还在执行自己此前所下达的指令——他现在有充足的机会来好好审一审这个落到自己手上的家伙。
“只是为了手续费?”
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如果你们肯透露出哪怕一点想要额外收钱的念头,韦恩集团应该都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
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个钳子,直接伸进了对方的嘴里,摇晃一下试了试力气之后,竟然硬生生从口腔当中拔了一颗牙下来。
对方当即爆发出痛苦的悲鸣。
“多想想你自己,我的朋友。”
他的语气却温和平稳,循循善诱:“保守这些秘密或许会对一部分人有好处,但对于你自己而言,却是毫无疑问的亏损……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利益而这样亏待自己呢?你这么拼命抵抗,一句真话都不肯对我说,那些人会在坟墓前面称赞你是个懂得保守秘密的好人吗?”
他“不经意”露出自己的手背,将令咒的刻痕展示给对方看。尽管努力克制了自己的表情,但哈维·丹特还是注意到了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而非恐惧。
肾上腺素所爆发出来的勇气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消散,“稍微”拷打过对方之后,哈维·丹特掏出绳子将他严严实实地缠了起来,堵住嘴之后丢进汽车后备箱,又开始寻觅今天的第二个受害者。
“恐慌之声”如果对人类使用,即便魔术师也很难抵挡从者规模的攻击,因此哈维·丹特故技重施,很快就又逮到了两位在哥谭市政工作的官僚。到了这个时候,市政大楼里的混乱已经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哈维·丹特坐进车里,后座和后备箱里各塞着一个人。
还有一个实在装不进去,海德略微思考了一下,带着那种充满恶意的笑容将对方塞进了座椅下面,一边硬是将这个胖子往狭窄的空间里挤,一边欣赏着被堵住嘴的官员目露惊恐地发出着毫无价值的挣扎。
“实在是有意思。”
他对于最近的生活感到十分满意:“哥谭真是个好去处——当年我在英国的时候,都没有过过这么畅快的生活。”
听到这话
,哈维·丹特也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没有捧场。
海德当然没有“还在英国的时候”。
小说当中虚构的角色自然不可能拥有现实世界里的完整人生,他脑海当中能够调用的记忆也不过是由于抑止力的作用以及作者生前的人生经历所共同构筑起来的幻想——这里或许还有一点人类群体对这部作品的共同印象,以及后世文艺作品对这本书的二次解读。
就和他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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