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去揉他的脑袋,心头郁气渐散:“话多。”
“多吗?”谈善抓住他手腕,在额头上贴了贴,是个亲昵的,靠近的动作。
他有时候就很直白:“可你看起来很喜欢。”
徐流深低笑了一声。
谈善:“高兴一点了吗?”
徐流深屈指弹了弹他额头,动作放得轻:“很多。”
“给你看样东西。”
徐流深:“什么?”
谈善张开手心,那里躺着一片四叶草,完完整整四片叶子。宫中多三叶草,四叶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到的,民间传说象征幸运和希望。
“许个愿吧,什么都可以。先欠着,等下次见面告诉我。”
徐流深眉心动了动,迟迟未开口。
哎。
谈善做势要叹气:“还不明显吗?那我可太失败了。”
徐流深一顿。
有风,谈善一手挡着风一手将叶片递到他面前:“我在哄你啊殿下。”
第57章
第十日。
姜王宫鲜见地刮了狂风。
谈善趴在窗边看, 不少树枝被拦腰折断。他隐隐有自己要离开的预感,一手搭在窗沿回过头。
世子爷在喂狗。
长衫逶地,半蹲着, 下颌骨处养回一点肉。轮廓柔和许多, 也容易接近许多。
谈善突然喊了他一声:“徐流深。”
世子爷喂完狗抬头, 方宜寻惶然跪在地上, 为自己仪态不整请罪:“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他动作太激烈, “稀里哗啦”掀翻了桌面黑白子,上面摆着一盘五子棋。
寝殿死寂。
鲛纱华丽,折射出七彩光芒。悬在高空中的谈善落地, 低头看了眼自己透明的身体。
——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
后面一切就如同默剧了。
徐流深眼睛好了, 不需要待诏随侍,方宜寻回到翰林院就职。春夏之交, 院子里的枯荷生长出来。枇杷黄了果,沉甸甸往下坠。没人摘, 落在地上烂透了。
谈善蹲在枇杷树下,十分可惜。
世子爷回得迟了,捡了颗地上果子, 咬一口,从他表情上看估计是酸, 酸得倒牙。谈善眼巴巴瞅着,叹了口气。
“还以为是甜的。”他小声,“早知道不提了。”
世子爷在院墙角站了良久, 叫人把这堵墙挖了, 周边全种枇杷树。移栽来的幼苗不过半人高,疏疏密密挨着从前墙根。
巧克力豆长高长胖, 四肢强壮,变成一块发起来的黄油面包,最喜欢去啃新长出来的枇杷叶片。啃了几次发现没味道,遂放弃。徐流深常常晚归,巧克力豆送他出宫门,又跑回元宁殿内,等深夜殿外响起脚步声便机警地竖起耳朵,狂奔出去迎接主人。
它四肢腿各跑各的,跑出去的时候谈善还忍不住躲开,后来发现狗能直接穿透自己,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人。
怎么说,感受万分奇特。
谈善神情复杂地转头,世子爷风尘仆仆回来,被一只硕大体型的狗扑了满身,嘴角微不可察抽搐。
“太重了。”谈善言之有据说,“你少给它吃几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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