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京书吓得把电话都挂了,他很少真正惊慌失措。
因为也没有圈内人,会在二十岁出头就宣布结婚,隐婚倒有可能,直接跳过结婚、有个孩子的也可能。
但无法忽视的剧烈心跳,清晰可听,他惊慌,它惊喜。
电话被挂掉了,陆约一直盯着屏幕直到它黑屏,他坐在一排监控屏后面,戴着一只草帽,只露出微冷的半张脸。
“吃饭了。”曹寻塞过来一盒盒饭。
陆约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把盒饭也放了过去,拿起了一瓶水,拧开的时候,他问:“如果你向你的恋人询问结婚,他忽然把电话挂了……”
“骆京书把你电话挂了?”曹寻反应很快。
“……他爱我。”陆约答非所问,口吻很冷淡。
曹寻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看着有点像刻板印象中的宅男,但衣袖一挽,花臂。
“我确定你是爱他的,毕竟你付出的代价可比他大多了。但在这种所拥有的资源、社会地位完全不对等的前提下,你怎么确定他爱你?他绝对非你不可,但不一定爱你。”曹寻说完,大口刨饭。
陆约拧开了瓶盖,他仰头一口接着一口地喝水,停顿过程中,他没说话。
他与骆京书之间的关系,没有剖开给不相关的人看的必要。
而且,真爱往往不需要辩白。
“手机。”曹寻没再说下去,他示意陆约去看手机。
手机上是张勼发来的短信:什么时候有时间?来英国陪我吃顿饭。
陆约顿了会儿L,“五个月后。”
张勼发了一长串问号过来。
曹寻躲在后面偷看,笑得呛了一大口饭。
陆约坐着剧组的折叠椅里,他压低了帽檐,抱着手臂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三日后,国内证监会将成立针对金晟房地产的专项调查组。
本来只是秘密进行的审查,却无故上了热搜。
[哦买噶,哦买噶,哦买噶!]
[最害怕房地产出事了……]
[金晟应该不要紧吧,背后靠着程家呢。]
[什么事儿L啊,知道不?]
[好像是,欺诈?欺诈什么?程念是缅北大股东啊?]
[但愿只是例行审查。]
[都成立专案组了,怎么可能是例行审查,一定是犯了大事!]
骆京书看见热搜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是陆约,他这时候还在陪一家人在欢乐谷玩。
他给陆约打电话。
“我看见热搜了。”
陆约也没有遮掩,他抬手示意大家休息,才低声说:“只要是做生意,想找错处总能找到,只看错处够不够重罚的分量,程氏根基太深,根本找不出能让它伤筋动骨的事情。金晟不同,金晟虽然只是程家的分支,可它是程念的全部,程念还是更适合做个摄影师。”
欢乐谷人挤人,骆京
书靠着栏杆,身边不停有人过去,他戴着渔夫帽,将脸转向鲤鱼池,它们的鳞片在水底下都泛着粼粼的光。
等到它们游完一圈,骆京书才开口道:"谢谢你,陆哥。"
对程念的公司面临着怎样可怕的危机,骆京书的心情还没复杂到不忍心,他只是没想到,程念居然也有今天?
骆京书本来以为,自己永远都会被这只大手掐得死死的。
“他前几l天来找过我,希望我能找你聊聊,让你停手。”骆京书缓缓道,“我本来想等见面了再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停手?”
“哥哥,”骆京书将手机听筒放到唇边位置,“你就大胆地向前走。”
陆约在那一头抵着额头笑了起来,他在片场大多时候都冷着一张脸,很少笑,正在休息的不少人朝这边张望过来。
“恭喜你,你这次可以多休息半个月了。”陆约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啊?开除我啊。”
“我要去伦敦呆几l天,晚上出发。”
骆京书轻轻应了一声“是吗……”,“那我想你呢。”
陆约沉吟了几l秒钟,“我不从申城出发,我从首都出发。”
“我们见一面。”
-
傍晚,天变成了一片发暗的橙,几l抹丝状的红云漂浮其间,在首都机场落地起飞的飞机被染成了一只只橙色的纸鹤。
陆约坐在大厅,腿上放着一叠五颜六色的纸,确实是在叠纸鹤。
他坐在正对门口的座位,但凡从这个入口进来的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所在的位置。
叠一只纸鹤,他要往门口的方向看上七八次。
出租车停在陆约给他的入口前,骆京书付了车费后,抓起座位上的帽子和墨镜戴好后,才推开车门。
手机在他掌心不停震动,他一边看两边来往的车一边过马路还一边接电话。
他已经看见陆约了。
“喂。”
“骆老师不见了。”
“我跟保姆按时带骆老师散步,走到半路,骆老师说渴了要喝果汁,保姆就回去拿,然后我们走了一段路,路上碰见了野百合,骆老师要自己去摘。我哪能让骆老师去钻树林,就让她在原地等我,我去摘,也就十几l米的路,结果就我转身走那一段路的功夫,骆老师就不见了!”
骆京书刚过完马路,他止住步伐,让电话那头不停在哭的看护先冷静,他心脏有些失去了知觉,看着大厅里面的陆约,缓慢道:“先去保安室调监控,看她往哪个方向走了,她应该还没走远。”
骆怡还住在家里时,他们没经验,她也走丢过,对骆怡自己来说肯定不算走丢。
“那您什么时候过来?”
“很快,我这边还有点事。”
骆京书仰头看了看天,暮色已经四合,各处灯管亮起,身后车灯屡次打在他的身上,他眼前眩晕。
男生重新看进大厅,陆
约低着头认真叠着纸鹤的样子清晰得能看见他的睫毛、发丝。
叠到第二十八只纸鹤时,陆约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白色的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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