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她触碰到一副玻璃棺。棺内的老太太可能已有九十来岁,医学能延缓衰老,但无法抵抗死亡。这场发生在不可预知的未来的、空前盛大的葬礼上,她还发现了年迈的傅承林。
他不能再像年轻时那样站得笔直。他弯腰在她面前放了一把玫瑰。是的,那场葬礼只有玫瑰,没有别的花。
姜锦年这时还觉得好玩。她跟随傅承林回家,但他不知道她的存在,家里的保姆都是机器人,傅承林坐在桌前提笔写字……原是那次,他过生日,姜锦年送过他一张空白卡片,让他诚心写下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
他就在卡片上写了一行“姜锦年”,接着又是一行“姜锦年”,一行复一行,字迹填满了卡片。
笔尖停顿时,水滴落在纸上,那不是雨,是他的眼泪。
他放开笔,静坐不动,穿一身葬礼时的黑西装。他的声音改变,特别沙哑晦涩,咕哝般说了三个字,姜锦年勉强听出,他说的是:“姜小甜?”
姜锦年开始难过,并从梦中哭醒了。
午后的天气依然晴朗。
姜锦年赤足跑到露台上,傅承林正在晒太阳。刚满一岁的女儿坐在房间里搭积木,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是说什么话,见到姜锦年,团子还特别高兴:“妈妈!”
傅承林侧过头看她,关切又很温柔地问:“怎么哭了?”
姜锦年主动被他抱住,比以往哪一天都要黏他:“我做了一个噩梦。”又很莫名其妙地说:“我不想预测几十年后的投资市场。”
她将耳朵贴紧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沉稳有力,真实又真切。
她仰起头,亲了亲他。
他观赏花园的红梅盛放,指尖轻抚她的脸,道:“在团子面前卿卿我我,不太合适。”
她瞥了一眼团子。团子穿得厚实,坐在室内绒椅上,专注于玩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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