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烧了,你头还疼吗?”
难得虞清雨起得比谢柏彦还早,她昨夜似乎没怎么睡,不到六点就已经睁眼了。
先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这才放了心,又翻身躺下。
“已经无碍。”谢柏彦目光沉淡,静静落在身侧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的女人身上。
他的声音很轻,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那你再睡会儿。”虞清雨迷迷糊糊地回道,转念又想到了什么,“你不会现在又想起床工作吧,生病了就消停点吧。”
勉强掀开一只眼皮,眸底漾着雾色,半是商量半是命令的调子:“不到八点别想起床。”
“天大的事,也要往后推。”明明眼睛已经闭上了,却不忘拿捏着警告式的调子,“不许拒绝。”
虞清雨又想起来什么,撑着纤细藕臂又坐起身,困乏地摩挲着床头的手机:“我来给闻森发消息。”
她根本没有给谢柏彦说话的机会,已经自作主张安排好了一切。
谢柏彦被强制进行睡眠,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但闭上眼,鼻尖有清雅的百合淡香,清浅规律的呼吸声蛊惑着他疲倦的的神经,很快便睡了过去。
生理钟使然,虞清雨如同往常作息一般,准时七点起床,结束清晨瑜伽,冲过澡下楼的时候才发现谢柏彦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这么早就起来了?”
谢柏彦看向墙壁上的那只造型堪称艺术品的吊钟,骨节分明的腕骨抬起,微微紧了下领带,漫不经心回道:“已经不早了。”
已经八点多了,对谢柏彦来说确实不早了。
他自小被严格按照谢氏继承人的那一套规则教育,端方自持,严以律己,这大概是记事后他起得最晚的一次。
虞清雨端起健康的混合果汁,面不改色地抿了几l口:“你生病了。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
天大的事情,也要为自己的身体健康让步。
回应她的事一句平静的轻声鼻音,似是认同,似是妥协。
虞清雨慢条斯理地嚼着未加任何调料的虾仁,清风行过餐厅,她抬眸看向那扇还敞开的窗户,是她昨晚为了透气打开的。
窗口旁还挂着一株青白玉吊兰,绿叶散下恰似满天星,带来一抹清新淡雅的亮色。
放下筷子,虞清雨美眸流转:“谢先生,下次再喝酒我就把你赶出卧室。”
“我最讨厌一身酒味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的男人了。”
自小虞逢泽便是如此,几l杯酒液下肚,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谢柏彦闻言,指腹间摩挲着手边的牛奶杯,似乎是在思考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昨夜神智很清晰,单是头疼不会磨灭他的记忆力,长眸微微眯起:“谢太太,我昨晚似乎没有胡言乱语吧?”
“不是你说要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给我吗?”一双无辜的眸子微微挑起,闪着勾人的浅光。
信口捏来的胡话,虞清雨这个套路已经相当娴熟。
“那可能不是胡言乱语。()”报纸一合,谢柏彦扯开薄唇,嗓音低懒,“太太想要哪颗星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虞清雨差点手滑没握住手里的杯子,指尖堪堪攥住桌角:“……”
一时语塞,她呆滞了许久,才组织好语言:“其实我也可以不要星星的。”
哪有人把送星星这么随意就许下承诺的。
稳了稳心神,虞清雨总觉得自己被他三言两语牵着鼻子走。
她迫切地想要找回主场,微微扬起下巴:“我昨天照顾了你那么久,谢先生就都没有一点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谢柏彦散漫撩眼,仪态优雅地系上袖口。
淡定地望向她:“高定礼裙?珠宝首饰?还是你看上哪个门店,哪块地皮?”
语调极其随意,虞清雨怀疑她就算现在想要什么天价礼物,他也会爽快送上。
“虽然你说的这些我很喜欢,但你的太太哪有这么物质。”虞清雨小小地为自己澄清了下。
谢柏彦唇角微勾:“那既然如此,清高的谢太太该是很喜欢我送的那份新婚礼物。”
刚刚扬起的嘴角在想到那些杂志时,默默落了下来。
“那不如还是物质一点吧。”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那么多本杂志,还有自己亲自动手摆出的那些爱心。
薄唇浅浅挂上一抹笑痕,谢柏彦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在两人之间。
“前几l日,我让闻森把山顶的一套房产转到你名下。”
虞清雨明眸闪过一丝茫然。
谢柏彦神色清明,如玉般润泽的声线徐徐:“那套别墅有齐顶的两层楼高鱼缸,太太该是喜欢的。”
虞清雨惊诧地睁圆眼睛,不可置信的眼神定定望向他,慢吞吞地从口中溢出几l个音节——
“这不太好吧。”
“确实不太好。”他轻应了声,眼见着虞清雨表情落了下去,谢柏彦淡笑一声,“但毕竟你是我的太太。”
属于谢太太的专属优待。
虞清雨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里不知什么时候高高翘起。
啊,就这么三言两语骗到了一套房子?
苏倪的舞蹈巡演最后一站来到了港城,演出曲目是她最出名那部《贵妃醉酒》。
虞清雨难得化了全套妆容,着一身端庄白色长裙,前往观看苏倪的演出。
原本虞清雨怕舞团在港城宣传不到位,想要自掏腰包替苏倪的舞团做个营销,没想到却被谢夫人抢了先。
谢夫人在这方面人情世故一向做得精细,各种宣传媒体造势,演出一票难求,许是港城近年来最火爆的一场演出。
“苏姨。”演出还未开始,虞清雨捧了一束花等在后台。
刚化好妆的苏倪迎上她的鲜花:“我今天真的收花收到手软了,你婆婆送来的花篮几l乎都要把走廊堆满了。
() ”
虞清雨这才看向被花篮挤得只剩一条窄窄单人路的走廊,莞尔一笑:“这还不是苏大舞蹈家魅力大,倒是单单显得我一束花有些诚意不够了,下次我给你在剧院门口摆个花拱门。”
“行了。”苏倪笑得开怀,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虞清雨,“没瘦,也没胖。”
虞清雨自然地挽上苏倪的手臂:“那可不,我每天规则饮食锻炼,自律得很。”
在这方面,她随了苏倪,作息习惯和运动频率都保持着严苛的规律,身材体重一直维持得很好。
苏倪拍了拍她纤白的手背:“他对你好吗?”
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远嫁港城,苏倪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家隔千里,总是怕她受委屈,无人撑腰。
“蛮好的。”虞清雨微笑回视,目光坦然,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确实是好的,抛开那些外在的,至少她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已经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听到她这样说,苏倪就放了心。
离演出开始还有段时间,她们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讲私房话。
虞清雨是很多话要说的,她在港城没什么相熟的朋友,很多话对身边的人并不好说。
“我爸还说让我别搞名义夫妻那套,该干什么干什么。叮嘱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搞得好像我想怎样就能怎样一样。”
苏倪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你们还没有……”
虞清雨和谢柏彦抛却名正言顺的婚姻外,剩下的大概只剩清白的室友关系。
同睡一张床,分别盖着两床被子。两个人都是睡品极好的人,中间隔了半米宽的距离,连衣角都碰不到一点。
什么样子睡的,就是什么样子醒的。
他们二人从小培养的规矩素养,大概都体现在这上面了。
“结婚这么久,我们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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