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灼调整了下姿势,刚刚抱得太紧,不知道有没有弄疼郁汀,他说:“郁汀,闭上眼。”
成为朋友后,乌灼提过很多次这样的要求,每一次郁汀都答应。
这一次也不例外。
但是,在闭上眼后,没有像之前那样,直到听到乌灼的下一句指示,郁汀才会睁眼。他立刻睁开眼,看到乌灼将一枚手指粗细的钉子钉入掌心,穿透骨头,血喷涌而出。
太痛了。郁汀像是被吓到了,感同身受似的皱紧了眉。
乌灼愣了愣,本能地握住拳头,不想让郁汀看到。
但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已经看到的东西,即使是乌灼,也无法让时间倒转。
乌灼把郁汀放到了石头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湖边,四周栽满了树,春天来了,枝繁叶茂,没有人停留在这里,污染物也不曾涉足。
郁汀看到钉子断成两截,从乌灼的掌心滚落,贯穿的伤口已经愈合,但不是没发生过。过去的很多次,郁汀都曾经听到这种金属物体落地的声音,他没在意,以为是路过的风不小心吹倒了易拉罐,那样无须在意的小事,不知道这代表了乌灼的受伤。
他捧起乌灼的手,不敢太用力,似乎很怕弄疼这个人,很小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梨树的枝条在风中摇摇晃晃,雪白的花瓣落在了展开的手掌上。
片刻的沉默后,乌灼解释:“瞬移的代价,对我来说,这样的伤口只需要一秒钟就可以愈合。”
郁汀抬起脸,眼眶有点泛红,他直直地看着乌灼,神情似乎很冷静:“不是愈合得快,就没有受伤。”
乌灼凑近了些,他的手完好无损,没有疤痕,低声说:“结果是一样的。”
郁汀并不那么容易被说服,他尝试了一下,用指腹蹭了蹭几分钟前鲜血喷涌的掌心,似乎这需要莫大的勇气——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担心伤口的愈合只是假象,他怕弄疼乌灼。
他认真地问:“瞬移需要代价,那你这么厉害,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乌灼一怔。
好像只有郁汀这么害怕他会痛。
郁汀想到了过去,乌灼每一次出现得都很快、很及时。对他而言,瞬移是最简单的事,这样的代价,他付出过无数次。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对疼痛脱敏,才会不在意。
郁汀问:“不是说不会受伤吗?”
郁汀的胸腔很闷,心脏缓缓跳动着,一抽一抽的疼:“从第一次见面就在骗我,我看到的是真的,根本不是看错了。”
他飞快地眨眼,想要将某些情绪压回去,但好像没有办法,面对喜欢的人,他控制不了自己,泪水凝聚在睫毛上,又慢慢地、一滴一滴地滚落,在日光下闪着光。
谎话说了很多,郁汀每次都信。不是乌灼骗人的技巧很高明,也不是郁汀太过笨拙,只是他一直都无条件地相信这个人,乌灼说的都信了。
乌灼接住了郁汀的泪水,眼泪滚烫,比血液的温度高得多,似乎连乌灼都被灼伤,让他也感受到了疼痛。
良久的沉默后,乌灼低声说:“最开始,是不想让你有远离我的可能。后来是不想你担心,也不想你会害怕。我希望你永远生活在阳光下。”
郁汀还是没说话,也不去看乌灼,但任由这个人碰,双手还是紧握着的。
乌灼偏过头,一点一点吻去郁汀的眼泪。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尝到眼泪的味道,咸的,苦涩的,混合着郁汀的气息,是因为自己而流的泪水。
他的手掌陷在郁汀的头发里,脸颊轻轻蹭着郁汀的脸,是亲密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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