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孩子愣了愣,这个价格明显超出了她的预估,“有点贵哦。”
要不是想着自己是单羽这边儿的,陈涧也想“啊”来着。
这车烧油,跑一天下来肯定比电车成本高,但电瓶车别地儿租一天也就四五十,你这车烧98的油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烧的得是橄榄油。
陈涧都有点儿替单老板尴尬。
“贵吗?”单羽倒是很平静,完全没有任何波澜,拄着拐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又说了一句,“拍照随便拍,开到门口拍也行,不收费。”
陈涧拎着一兜蘑菇站在门边看着他。
他进门前跟陈涧对了一下眼神,也没说别的。
什么意思啊?老板?
你别走啊你想表达什么玩意儿啊?
是让我给你圆场吗!
这怎么圆啊!
“哇,”另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儿有点不高兴,“这你们老板吗?态度怎么这样啊。”
“他不是,”陈涧想也没想就否认了,“老板朋友,过来帮忙的。”
“屁也不懂,”陈二虎说,“别理他。”
陈涧看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也不至于逮个机会就这么尽情发挥的。
“那这车到底……”短头发女孩儿指了指车。
陈涧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里头,单羽已经走进了电梯。
行吧。
“一百,”陈涧说,“你们没摩托车驾照的话别往远了开,附近转转,烧烤场那边能拍到远景的林子,挺好看的。”
“两个小时吗?”女孩儿问。
“你们住几天?”陈涧问。
“住两夜,后天一早走。”女孩儿说。
“开吧。”陈涧说,“没开过的话慢点儿,刮蹭了也还是要赔偿的。”
这车可不是我们的。
三饼正好这会儿从里头走出来,指了指身后:“单老……”
“三饼去给小姐姐讲一下这车的注意事项。”陈涧赶紧打断他的话。
三饼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我可是陈老板的外派员工”,你是谁你在指挥我吗?
“对,”陈老板这会儿还算反应快,合作默契满上了,“三饼给客人讲一下,这车拐弯快了容易侧翻……”
“行吧。”三饼走了过去。
几个客人围着车开始听三饼讲解开这玩意儿要注意什么,陈涧扫了两耳朵,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他迅速起身进了屋,准备找单羽聊聊。
“怎么晚上要出去吃吗?”赵芳芳走了过来,“之前又说要吃驴肉火烧,我都准备和面了,又不吃了啊?”
“明天早餐吃吧,”陈涧说,“善人老板晚上请客呢。”
“一会儿一个招。”赵芳芳摇摇头。
电梯在四楼,陈涧懒得等,直接从楼梯跑了上去。
单羽果然在办公室里,正站窗边往下看着,这个窗户正好能看到楼下的教学现场。
“二百八,”陈涧走进办公室,“您这折是往上打的啊?”
“贵了吗?”单羽问,“我哪知道应该是多少。”
“不知道可以不说啊,”陈涧叹了口气,“让他们拍点照片不就行了。”
“我后来不是让他们拍照片了么。”单羽说。
“那是一回事吗?”陈涧看着他。
“正好有客人,就试试呗,赚点儿是点儿,”单羽看着楼下,“以后弄几辆来放着也不是不行,不过得是电动的。”
“我刚跟人说你不是老板了,你这两天配合一下啊。”陈涧提醒他。
“好的小陈老板。”单羽点点头。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陈涧忍不住问,被员工莫名从自己店里除名,单羽居然一点儿疑问都没有。
“客人都嫌弃态度不好了,我必须不能再是老板啊。”单羽笑了笑,“你收了多少钱?”
“淡季折扣,一百一天。”陈涧说。
“要一天这么长时间吗?”单羽挑了一下眉毛。
“这镇子也没多大,车又不可能开进山,就附近跑跑,”陈涧说,“顶多几个小时也就玩腻了,而且他们四个人,开出去也总有俩上不了车的,说不定最后也就玩两三个小时,你说一百一天听着舒服啊。”
“脑子转得挺快。”单羽说。
“另外……单老板。”陈涧清了清嗓子。
“嗯?”单羽应了一声。
“你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陈涧问。
“怎么了?”单羽靠着窗。
“你那个态度,”陈涧说,“刚那个态度的确有点儿……我不知道这个我来说合适不合适……”
“合适。”单羽说。
“行吧,”陈涧点头,“就你态度……你在农家乐那个态度多好啊,你给它稳定住。”
单羽听乐了,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努力。”
“您辛苦。”陈涧转身准备走。
“问问赵姐我们中午吃什么。”单羽说。
“你……你可别问了,说晚餐吃驴肉火烧,人都准备好了你说不吃了,”陈涧说,“说午餐不用管我们,现在又问中午吃什么……你中午吃盒饭,一会儿我去买。”
“陈二虎和三饼不吃饭吗?”单羽问。
“在家吃过了来的,今天本来没有出活儿……外派计划呢。”陈涧说。
“知道了,”单羽笑笑,“小陈老板你去忙你的吧。”
小陈老板今天的确是挺忙的,本来带单羽出去转悠就是计划外的事。
今天得把赵芳芳收拾出来的床品和窗帘什么的拿去洗,一堆东西全都堆在一楼后门旁边的客房里。
平时换洗的东西少,赵芳芳可以直接洗了晾院子里就行,但现在攒了一大堆,就得送到老镇的清洁公司去。
小镇太偏,人家不来收,还得自己送过去……
怎么送还不知道,这会儿的工作就是先把这些换下来的东西都打好包。
陈二虎是不干这些粗活的,陈涧叫了三饼一块儿。
“这里头……”三饼倒是愿意干,但需要做一些确认,“有没有……三楼……”
“那屋的东西是直接扔的,”陈涧扯开一张床单铺在地上,开始往上放被罩枕套什么的,“谁会洗了再用啊。”
“哦,”三饼点了点头,过来跟他一块儿往上堆,想想又问了一句,“哎,那床垫也扔了?”
“肯定啊,血都渗进去了,单老板是让扔了的。”陈涧把床单几个角扯起来,三饼帮压着,他把几个角给系上了。
打包完第二个包袱坨子之后,三饼又开了口:“哎陈涧。”
“嗯?”陈涧扫了他一眼,以他对三饼的了解,这套对话下来,他已经有点儿猜到三饼想说什么了。
“那个床垫……”三饼说。
“还在房间里没拿出来,”陈涧说,“你要的话,晚上去搬走吧。”
“没有没有,”三饼有些尴尬地摆手,“随便问问,就随口一问。”
“那个血,赵姐说有专用的清洁剂能洗掉,就是得费点儿工夫。”陈涧说。
“是。”三饼干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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