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澹收到谢蘅的信,第一时间便去见了圣上,而后便调集枢密院和刑部精锐,立即出城接应谢蘅,缉拿宁远微与冯太妃的人。
但冯太妃那里,他去晚了一步。
冯太妃应当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自缢了。
不过如今冯太妃是死是活倒也并不重要了,谢澹从冯太妃进宫那年开始查,不管有没有证据,但凡是与冯太妃有过来往的人全都抓进了大理寺。
朝臣为此连上多道奏折弹劾,可奈何圣上因太子重伤打击之下病倒已休朝两次,不见朝臣,而东宫至今昏迷不醒,朝堂大权一时间竟然全都落在了谢澹手上。
那些弹劾的奏折自然全都到了谢澹手里。
太子一派闹过几次后便慢慢地的消停了下来,但还是有人锲而不舍的弹劾谢澹,谢澹将这些折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几回后,一声令下将这些人全都扔进了大理寺,包括声称要撞柱的言官。
如此几番后,大理寺的牢狱都快要关不下了。
这事一出,朝廷就更乱了。
谁也想不通为何曾经低沉内敛的一皇子,突然就变的如此果断暴虐,我行我素,一意孤行,谁的劝都不听。
就连乔家出面,谢澹都拒而不见。
这段时日的玉京可谓是乌烟瘴气,怨气冲天。
唯一开心的应该就只有阮家了。
天子病重,太子昏迷,朝堂政权落于一皇子一人之手,阮家的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见谁都是鼻孔朝天。
皇后娘娘侍疾,后宫也握在了阮贵妃手中,这种种变故不由让许多人暗自猜测,这玉京的天怕是要变了。
而兵部侍郎不出意外的咬了虞家,称与北廑走私是虞家授意,可他却不知,外头早已变了天地,先有虞家老太爷请罪,再有乔家老爷子作保,后东宫遭遇北廑刺杀生死不明,而活着到了大理寺的姚慷一口咬定只和兵部侍郎有过书信来往。
除了他的口供外,再没有其他证据证明虞家参与此事,至此,他这些口供压根就掀不起风浪了。
谢澹审过几次后就不耐烦了,言简意赅道:“宁远微勾结北廑刺杀世子与朝堂栋梁,罪不容赦,朝廷已派精锐缉拿。”
兵部侍郎偏过头不吭声。
然而谢澹接下来的话让他方寸大乱。
“冯太妃畏罪自缢了。”
谢澹缓缓起身,拨弄着烧红的烙铁:“你若是还不愿说,今日大理寺定罪,明日刑部审核,后日,于东市诛你九族,你,当众凌迟。”
兵部侍郎终于有了反应,朝谢澹呸了口:“你休要危言耸听,太子一定会救我的!”
“就算定罪审核,也要到秋后,有太子在,你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谢澹冷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咬太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看来,你还不知道外头已经变了天了。”
谢澹拿起烧红的洛铁,慢慢地落在他的肩上,在他痛苦的
哀嚎声中,他笑意不达眼底:“太子回京途中遇北廑刺客,生死一线,父皇因此病倒,如今朝堂之上都是我说了算,我说你什么时候死,你就得什么时候死。()”
“正如你所说,如今我还真能一手遮天。④()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兵部侍郎痛的满头大汗,声音逐渐虚弱:“你,是你害了太子,不是北廑。”
谢澹冷笑了声,慢慢的加重力道,道:“你这话大抵也只能说给自己听吧,知道现在外头都如何说我吗?把控朝政,滥用私刑,没有人性,意图篡位,桩桩件件罄竹难书,连言官也都全关起来了,你觉得,如今的朝堂,还有谁敢妄议我?”
“聪明的都会选择趋炎附势,只要乖乖听话,就能活命。”
谢澹重重收回烙铁扔了回去,兵部侍郎痛呼了声后,便彻底晕死过去。
“子时过后若还不招,定罪,连夜送去刑部复核。”
谢澹接过白榆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冷声道。
等候在一旁的阮青州这才回过神,擦了擦额上的汗,万分恭敬道:“可连夜送去,刑部没人...”
他以前只觉得一皇子沉默寡言,如今才知,竟这般骇人!
“没人就给我叫起来!”
谢澹冷冷盯着他:“这点事都做不好?”
阮青州没忍住砰地就跪了下去:“臣遵命。”
谢澹没再看他,大步离开了。
当夜,兵部侍郎招供了。
他招供的名单全是谢澹调查过,在多年前与冯太妃来往甚密之人,且经他查证,这些人至今还与冯太妃保持联系,私下有钱财交易。
“大理寺好像关不下了吧。”
谢澹看了眼名单后,沉声道。
白榆一时没明白过来的他的意思。
“明日一早,将名单上的人提出来,押去东市斩了,腾地方。”
白榆:“...?!”
他惊的连忙相劝:“主子,如此行事,怕是...”
“怕什么?”
谢澹:“谁敢弹劾让他来我跟前亲自跟我说!”
白榆不说话了,又问道:“那,兵部侍郎呢?”
谢澹漫不经心道:“族人一起拉过去斩了,他凌迟。”
白榆:“...”
合着兵部侍郎招不招都是一样的下场。
似乎看出白榆的意思,谢澹缓缓道:“我又没答应他招供后从轻处置,正好让所有人好生看看,卖国贼是怎样的下场。”
白榆:“是。”
“让阮青州去监斩。”
白榆领命而去。
一夜之间,玉京再掀风雨,东市血流成河。
不过这回老百姓倒是没有骂谢澹暴虐嗜杀,对于卖国贼,下场越惨他们越痛快!
但随后谢澹又以雷霆之势揪出不少乱臣贼子,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各家大臣府门紧闭,私下几乎都断了来往,生怕一个不慎就撞在那疯子刀口上。
() 至此阮家如日中天,势头已全然压过虞家,外头都在传,太子怕是醒不来了,说不得多久后东宫就得易主了。
谢澹对这些充耳不闻,依旧每日喊打喊杀。
这日,刚查抄一府邸出来,正擦着手上的鲜血,便见一辆马车从面前走过。
他抬眸时,车帘飞快放下,掩去一双惊慌的眼。
谢澹微微一顿,抬手让人将马车拦下。
他缓步靠近马车,却并没有掀开车帘,而是无声的立在马车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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