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惹不起。
十几二十年前就已经当上京官的人,现在的官能小吗?
早知如此,他就不报上姓名了!
有了这么个插曲,江从鱼没有再在半路上瞎晃悠,提着鱼直奔国子监。
跑得气喘吁吁。
沈鹤溪正在树荫下拿着本书在看,见江从鱼咻地一下跑进来,不由放下书诘问:“你跑得这么急,是有狗在后面追你吗?”
江从鱼辩驳道:“狗才不会追我,我遇到的狗都很喜欢我。”他骄傲地挺起胸脯,“从小到大我就没被狗追过!”
沈鹤溪冷冷横他一眼。
江从鱼压根不怕他发怒,熟门熟路地提着鱼跑去
() 厨房,对着人家厨子一股脑儿交待了两条鱼分别要怎么吃,才又搬了张凳子跑出去做到沈鹤溪旁边去,殷勤地帮沈鹤溪把茶水满上。()
沈鹤溪道:“回去读你的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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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从鱼道:“我是来向您道谢的,您怎么一开口就赶人呢,怪伤人的!”
沈鹤溪道:“你看起来不像是能被伤到的。”
江从鱼不管沈鹤溪的臭脸,一个劲地说沈鹤溪当真是最最维护学生的好祭酒,回头他一定写信给老师好好讲讲。他来到这国子监,感觉就跟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沈鹤溪道:“看得出来,你确实当成自己家了,整个国子监再没有比你更自在的人。”
江从鱼只当没听出沈鹤溪话里的嘲讽,改为向沈鹤溪打听朝中有没有姓耿的大官。
沈鹤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从鱼把自己在码头上干的好事囫囵着讲给沈鹤溪听。
沈鹤溪:“………”
你这惹事的能耐可真不小,怎么不把天也给捅个洞?
沈鹤溪道:“是有一个,礼部尚书就姓耿。”
江从鱼:。
他如今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礼部尚书是干什么的他还是知道的。
很不巧,他们国子监隶属于礼部,而他们如果是想靠科举晋身,同样也要到礼部贡院考试。
好消息,耿尚书确实没有在国子监这边当学官的学生。
但坏消息是,整个国子监和科举考试都归人家管!
江从鱼小心翼翼地追问:“他老人家记仇吗?”
沈鹤溪瞥他一眼,说道:“你要是不背后说人,就不用担心这种事了。”
江从鱼道:“我哪里知道会遇到他本人,明明只是我们那边口口相传的笑话而已。”
沈鹤溪道:“各地风土人情皆不相同,也都有只在当地才有的土产,外人不知道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因为这种事便去嘲笑别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你要是一次失言就被嘲笑个十几二十年,你能高兴吗?”
江从鱼被问住了。
这事要是落到自己头上,那确实挺难受的。
只不过笑话这东西大多都是有点缺德的,不缺德的都不好笑,他从小这么听人讲了,自然也这么对人说。
江从鱼虚心受教:“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不这样嘲笑别人了!”话落后觑见沈鹤溪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才继续请教道,“那我现在怎么办?耿尚书会不会一直生我的气?”
沈鹤溪说:“耿尚书不是记仇的人。”
他这话其实也就糊弄江从鱼,耿尚书是秦川人,年轻时脾气最是火爆,也最爱以牙还牙。后来受的挫折多了,他才不得不收敛了些许脾性。
只不过朝中这些活下来的老臣,当初大多是被江从鱼他爹明贬暗保给护下来的。他们即便嘴上不提,心里头也大多还念着几分旧情。
只要江从鱼不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愿意出面保他的人可以说是多不胜数。
正是因为江从鱼在京师走上几步就能遇到个他爹的故交,沈鹤溪才对江从鱼要求得更为严格。
这孩子才十几岁,好奇心重又年轻气盛,最容易行差踏错,过于宽纵反而是害了他。
要不然杨连山这么容易心软的人怎么会对江从鱼那般严厉?无非是爱之深,责之切。
缘分这东西还挺奇妙的。
沈鹤溪与江清泓曾是“北张南杨”这一辈中公认的最出色的弟子,却阴差阳错地没有任何交集,连一面之缘都不曾有过。
他当初因缘际会之下结识的是杨连山,与他成为知己好友的也是杨连山,所以江从鱼在他这里是杨连山的学生。
他不会让江从鱼在自己眼皮底下行差踏错。
江从鱼哪里知道沈鹤溪的用心,只觉得沈鹤溪这人虽然老爱板着一张脸,但人还怪好的,不是那种不愿意听你说话的臭脾气。
他开开心心地在沈鹤溪这边蹭了饭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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