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总自己就是干这
一行的,智能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怎么还会抱着能顺利逃脱这样的侥幸心理?”陈默面无表情,“上次的教训看来是没吃够。”
任贤森头发凌乱,抬头嘴角抽搐:“不赌一把怎么知道?而且。”任贤森笑意恶劣,“咱们做对手也有段时间了,我一直以为陈总是那种斯文的文化人,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在意姓席的。早知你这么带感,咱们在商场上何必那么明争暗斗,上了床,什么我都乐意拱手相让啊。”
明知他是故意的。
旁边的席司宴的脸色依旧在瞬间黑如锅底。
陈默拦住他要上前的动作,“警察还有多久到?”
“马上。”席司宴看了看表说。
楼下传来不少脚步声。
保镖已经近在这层楼。
也是这个瞬间,任贤森猛地扑上来,拽住了离他更近的席司宴,一同朝着大开的边缘摔下去。
陈默瞳孔收缩。
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停止了。
因为他很清楚,楼底的气垫压根没有达到消防的规格,承受不起两个人同时下坠的力量。
是怎么在一瞬间反应过来必须把人抓住的,陈默事后已经想不起细节。
他只知道任贤森并没有成功。
席司宴和陈默不同,陈默以前打架不少,靠的是自身反应。
席家是有系统的学习,以及应对这种事情的方式。所以当陈默和席司宴撞在一起紧抱住朝旁边翻滚,收不住力撞上水泥棱角的时候,即便席司宴承受了大部分,陈默都还是能感觉那瞬间呼吸里都是满口的血腥气。
甚至都来不及感慨。
一张嘴,胃里翻涌,在席司宴惊惧的目光当中,星点的血色洒在席司宴胸前。
骤然的大力压迫下,陈默直接胃出血。
经久反复的毛病,在调治下彻底宣告失败,齐齐爆发。
陈默在当天转回绥城。
紧急做了手术。
手术那段时间,陈默并非无知无觉。
他像是踏进了一场幻梦当中。
还是烂尾楼,却不是七层,也不是县城的那栋烂尾楼。
他像个旁观者一般,看着周围呼啸的警笛以及救护车的声音,包括站在一旁,怔愣的没有反应的席司宴。
席司宴并非陈默所熟悉的那个他。
眼前的席司宴更冷酷一些,但是那种冷酷之下似乎隐隐有些东西像是要喷薄而出。
不断有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和他说着什么,但是他都没有回应。
陈默就那样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站到了夜幕四合。
前方的白布盖掉了所有可见的结果。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杨跖带着浑身戾气,大步冲过来。
“你们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什么叫死了!”他边走边叫嚣,像是被烦得不行,“陈默那祸害怎么可能死,上周他还扬言让我去死
呢!”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他似乎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停在那里,不敢上前。
然后杨跖发现了席司宴。
他像是抓住了什么,倏然过来。
“阿宴,是你报的警?”他似乎要急于求证,“警察是不是说错了?那不是陈默对吧,你也不会没事找他,所以那个人不可能是他,是不是?”
席司宴深不见底的眼睛转向杨跖。
陈默甚至有种错觉,好像他已经在疯的边缘,那种无法言说的痛要以同等的重量加诸在眼前的杨跖身上。
语气平淡:“就是他。”
在杨跖维持不住表情的时候,又说:“听说他和你们杨家断绝关系了,他死在外面,我以为你很高兴。”
杨跖从就是他三个字之后就已经怔住了。
只是不断喃喃,“怎么会?怎么会?”
席司宴终于动了,他从杨跖身边擦身过去,“他的尸首我会处理,从此他与你杨家,彻底不会有关系了。”
陈默望着那个过去的背影,像是走进了黑夜。
陈默不理解杨跖的发疯来自于什么,只是看着远去的人,有种沉沉的东西压在胸口,陈默想叫住他,张张嘴,却没有叫出来。
画面一点点远了,也越来越模糊,最终回归一片虚无。
陈默厚重的眼皮眨了眨,缓缓睁开。
窗外天光大亮,床头的栀子花香清淡醒神。
他侧头看着趴在旁边睡着的人。
席司宴抓着他的手,眉心紧皱,察觉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很快醒来。
“怎么样?”他起身问,同时倾身直接按响床头铃。
陈默感受到他外套轻拂过自己的脸颊的温度,在他低头看来时,勾了勾他的掌心笑笑:“还好。”
那种满溢的情绪,远比当年在网吧醒来强烈数倍。
那时的他满心厌倦,尚不知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笑什么?”席司宴轻问。
陈默心情愉悦,“我只是在想,如果再回到高中那天的网吧后巷,我一定对你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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