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寿,但她觉得太过高调会很扎眼,便拦着不让过。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下面的人早就拟了折子上来,要为她过十八岁的寿辰。
“十八岁……”瑶光坐在镜面前,笑着道,“平常人家十八岁的娘子在做什么呢?”
小石榴细心地梳理着她的黑发,道:“不过是相夫教子,闲暇的时候约着闺中三五好友一同聚聚罢了。”哪像眼前这位,批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国家大事。
眼前闪过一到银光,瑶光眼疾手快地将它拽了下来,捏在手里一看,是一根银丝。
“看,我都长白头发了。”她喃喃道。
女子最在乎相貌和年龄,她不过十八芳华,却已经生出了一缕银丝。
“您该少熬夜了。”小石榴趁机劝道,“这睡得晚就容易生白发,您这不是老,是睡眠不足。”
“哪里是睡眠不足,明明就是愁出来的。”瑶光松手,银丝落在台面上,窗外偶来的一阵风就将它吹走了。
近来与宣王斗法,她的神经时时处在紧绷的状态,连睡梦里都是一片焦灼,怎能不生白发?
小石榴将发髻挽好,招了招手,旁边的小宫女捧来首饰盒。
“今日是娘娘的生辰,不如戴这只百鸟朝凤钗吧?”小石榴小心翼翼地捧出凤钗,在瑶光的身后比划了一番,觉得这艳光四射的发钗竟然也掩不住主人的芳华绝代,小声叹息,觉得先帝爷真是福气最薄的人了。
梳了妆,换了衣裳,她从宣室望前殿走去,迎接百官和命妇们的朝拜。
红色的凤袍端庄威严,压住了她骨子里的极度美丽,面带桃红,又将这喜气的日子展示得淋漓尽致。发髻中,那凤钗反射着太阳光,张扬着属于它的耀眼无双。
“恭贺太后千秋,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下拜,乌泱泱地跪倒一片。
她在小石榴地搀扶下坐在主位上,俯视群雄,抬眼望去,连那屋檐上的积雪又带着几分道不尽的苍凉。
她抬起右手,高公公便唱喏:“起!”
众人起身,宴席开始。
离先帝崩逝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年轻的太后处变不惊,迅速整顿了朝纲,稳住了众臣,平稳地将皇位过渡到她儿子的头上。这不仅让有些感动恐慌,假以时日,又年轻又有手腕的太后是否会成为第二个吕后呢?若是,那她的破坏力一定比吕后更上一层楼。
觥筹交错,众人心里都不如面上那般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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