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去吗?”
陆训面色沉静,黎菁看他一瞬,心里总感觉不放心,可能她有些敏感了,她总感觉他现在情绪不对劲,不是乍听到亲人去世的那种悲痛震惊,是...是什么黎菁也说不上,因为说不上来,觉得怪异,更担心了。
“你早饭吃得快,还是吃了早饭再去吧?晚些可能很多事都需要你忙,安葬这些......”
“去哪里?安葬?谁出事了?”
申方琼把花房里的花规整了一遍,冬天冷,这些天白天黑夜都在下雪,花房里不耐寒的花死了一片,以免女儿起来去花房见到又心疼坏了,大着肚子跑上跑下的折腾吓人,她把该收拾的都给收拾了,一些需要养根的给养起来,早上六点起来折腾到现在,进门听见这么一句,她忙问道。
“去派出所,刚才姑姑打电话来说阿姨出事情了。”
黎菁对着自己妈妈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把刚才接到陆金巧电话的事给说了说,犹豫一下,她又问道申方琼:
“妈妈,这事我要不要跟着去一趟啊?”
“你不用去!”
申方琼立即一声,她不算迷信的人,但对女儿的在意又让她在这块儿信一些,郝丽华是被害的,犯凶煞,人还没了七天没葬下,总是需要避讳着。
尤其郝丽华这个人心不正,在的时候对女婿不算多好,当初两口子分出去对方还把她女儿怨上了,这一年她从陆金巧嘴里也没听到过这人一句好的,生前这样,死后也不会是个好的,她怎么也不能让女儿去冒险。
当着女婿的面申方琼没直说,只和女儿道:
“你大着个肚子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让何洋和阿训一起去好了,晚些我再打电话给亲家那边,问问他需要什么帮忙的,咱们家人多,一人搭把手的事情。”
申方琼说着,抬脚去了黎何洋和天赐睡的房间去喊人。
最近知道二十四小时营业超市的人多起来,生意比刚开始试营业那两天还要好,临近过年,水产生鲜也卖得更好了,黎何洋昨晚忙到夜里才回来,还想睡个懒觉来着,但听到他小姑父养母死了,小姑身子不方便,他一个鱼打滚赶紧翻身起来了,顶着一根呆毛冲进卫生间洗漱,门关上了还不忘朝外喊道:
“小姑父,你等我,马上好!”
“还有,节哀顺变。”
匆匆急急的两声,倒把客厅里那股凝滞氛围冲刷去不少。
黎菁上一次参加葬礼还是她十来岁的时候,常庆美父母去世,对这方面的事情她一点儿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有妈妈帮忙安排,她心里的慌和担忧都冲淡不少,她又拉着陆训手指道:
“何洋陪你去也行,到时候你有事就喊他去做,晚些我把小汤叫过来,和妈妈她们直接去陆家等你们。”
“趁这会儿你先把早饭吃了,等下忙着该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话里都是对他的关心在意,陆训定定看她一
眼,抬手碰了下她精致细白的脸颊,敛下眸海下那些暗涌,温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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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绪似乎转缓过来不少,黎菁弯了弯唇,拉着他去厨房端面条,同时不忘喊申方琼。
申方琼还在房间给同样醒来的小孙子天赐找衣裳穿,听到喊直接让他们先吃。
吃个早饭并不耽搁什么功夫,半小时后,陆训黎何洋到了派出所。
到的时候陆金巧路放还没到,派出所大厅里陆老大满脸颓丧的蹲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抓着头,陆老头在听民警说案情,边上陆欣陆谨都在听,两个人眼圈都通红,脸上泪痕斑驳,陆谨本来就体弱脸色苍白,这会儿站在那儿摇摇欲坠的。
陆训过去,他们像找到主心骨,陆欣带着哭腔先喊了他:“大哥。”
陆训看着没了妈哀痛欲绝的弟弟妹妹,迟缓的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
随即他把分明很疲态却强撑着的陆老头扶到边上去歇息,和民警了解起情况。
郝远华昨天夜里到派出所自首的,当时派出所只有两个值班民警,听到这事连夜审讯了人,去了埋尸地挖尸体。
在土里埋了七天,身体已经腐烂发臭了,只能瞧个大概模样。
和郝远华形容的一致,郝丽华是在买到假老鼠药毒害郝远华范包丽不成被范包丽拿家里吃饭的独凳活生生砸死的,脑袋被砸了个烂,脸上更血肉模糊。
先前陆欣陆谨先前已经和陆老大去看过了,确实是郝丽华,如今主要凶手还没落网,但从犯已经被捕,没有疑点,证据确凿,已经能结案了。
陆训听完没说什么,签过字后他让黎何洋帮忙叫了去火葬场的车,又拜托人去请了负责丧葬的人过来帮忙处理。
已经死了七天的人,还是被杀,犯凶煞,不能耽搁拖延,人火化掉的当天下午,道士先生帮忙开过路就找了块墓地给葬了。
当天火化当天下葬,连墓碑都来不及准备,至于送的人,黎菁怀着身孕,顾如那边也有疑是好消息,大家都担心犯冲,没让妯娌两人去送,就陆家人自己再申方琼和帮忙挖土封墓的黎何洋去送了下。
丧事简办,两天功夫就忙完了。
可能因为快,也可能郝丽华前面一年做下的奇葩事太多,大家连感叹唏嘘的时间都很短。
整场丧事下来,也就陆欣陆谨最难受,陆欣在郝丽华下葬的时候哭得抽抽差点晕过去,陆谨犯了场病,至于陆老大,从头到尾隐身人,大家都习惯了,只当他不存在。
丧事办完,一应迎来送往结束,楼下搭的棚子全部拆掉,楼上陆家只剩一大家子在,陆老大和陆老头提出想搬回家。
他这一年在外面过得实在苦,被郝丽华压得更喘不过气,如今郝丽华死了,他心里又有了想头。
他舔着脸喊道陆老头,“爸,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一年我都在反省,现在外面欠的债我已经从厂里预支了工资还了,您就让我搬回来吧?”
陆老大说着,
() 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陆欣陆谨:“阿欣阿谨已经没了妈,我是他们爸,也不放心他们啊.....”
陆老大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却没有一处符合他这两天的所作所为,为人丈夫,他连好好送自己老婆最后一程都没做到,为人父亲,他也没管顾过两个孩子的心情。
陆金巧看着自家的窝囊大哥,难得无语没话。
陆老头看都没看他一眼,举着拐棍就朝他甩了过去:“现在知道是他们爸了?早先你做什么去了?要不是你事情会这样?”
“回来?回哪儿来?做什么梦?给我滚!”
陆老头捏着拐棍朝陆老大一通猛砸,半点没手软,陆老大扛不住抱着头在客厅乱窜,一边喊陆欣陆谨。
陆欣陆谨坐在沙发上眼圈通红,却没出声一个字,摊到这样一对父母,他们能说什么,根本对这爹不指望,只担心他气着老人。
好在陆训路放都还没走,两个人起身一左一右把陆老大给扯了出去。
大门嘭一声关上,安静了。
黎菁顾如相视一眼,各自松口气,闹剧总算结束了,不用再担心老人闪着腰。
陆老头立在原地,把手杖杵回地面,又看向陆欣陆谨:“欣欣阿谨,你们妈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爸也就这个样,你们只当没有,难过一段时间可以,自己的日子还得过。”
陆老头语气算不得好,他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硬朗,郝丽华的事出来,他最担心两个孩子,但再担心,他这把骨头也做不了什么,只有两句话。
好在陆欣这一年去港城也成熟许多,如今也算经得住事,她抬手擦了把眼,应道:“我知道了爷爷,您放心,我们没事,会好的。”
陆谨轻缓着他有些急促也应了声。
陆老头总算有些欣慰,他没再说什么,又看向大孙儿,两天下来,家里一应都是陆训在安排,昨晚还守了一晚上没睡,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孙媳妇也怀着孕,便让他们早些回去歇息。
黎菁确实担心陆训身体,她这两天基本上都在陆家客厅里歇息,偶尔由陆金巧引着去见见陆家近一些的亲戚都感觉有些累,更别提忙上忙下的陆训。
她偏头看他一眼,注意到他眼下的青色,她先扶着肚子起了身,陆训赶紧扶住她。
“那爷爷我们先回去,您多注意身体。”
黎菁和陆老头说完,再宽慰了几句陆欣陆谨,拜托了姑姑陆金巧多注意家里,有事打他们电话,才和陆训一道离开。
到老洋楼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申方琼她们在陆家吃过饭先回来,这会儿已经洗漱好睡下了,客厅里就黎何洋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他跑了出来:
“小姑,小姑父你们回来了?”
“小姑你饿不饿?奶奶让我妈帮忙煮了甜汤,在锅里还热着,我去给你盛啊?”
黎菁如今两个人,饿得快,每晚都要加餐,她以前从来没有焦虑过自己身材,现在每天照自己看着自己有些变圆的
脸,都有些焦虑上了。
听到甜汤两个字,她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脸,感觉又圆了不少,她抬手关上车门,有点蔫儿:“今晚先不喝了吧,明早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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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丽华的丧事忙了两天,黎何洋也忙前忙后帮了两天,他也累了一场,明天还要早些去超市那边,也得早点睡。
黎菁也知道侄子辛苦了,她由陆训扶着往屋子里走,一面回道:
“嗯,去睡吧,这两天也累人。”
稍微说两句各自分开上楼,卧室里灯打开,空调打开,黎菁把外套脱下换上睡袍,陆训在这时下了趟楼,端了碗甜汤上来。
何丽娟给煮的甜汤里有小汤圆,还给撒了芝麻和十月那会儿她们存在冰箱里的鲜桂花,刚煮起来,散着一股诱人的甜香,黎菁闻到这个味儿不自觉吞了下口水,下一刻她又捂上了脸:
“我不是说不吃了嘛?”
她脸捂住了,眼睛却不住往甜汤瞟。
陆训瞧着禁不住失笑,他把汤碗放立柜上,拉过边上的折叠小桌拉出来展开,又拉了梳妆台边的椅子过来,忍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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