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人声鼎沸的名利场,只要她来了,不出十分钟以内,容伽礼一定会找到她。
找到了便没有放手的道理。
而分隔这么久时间,路汐本就对他的迷恋一分未减,也想跟他走,面上故意笑道:“容总这么直接?都不打算先聊点别的事情预热一下吗?”
“你想聊什么?”容伽礼始终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外界单看这样一坐一站的画面,太正经,除非是会唇语的,否则完全想象不出两人正在聊什么话题。
路汐蹙着眉头,还真认真细想片刻说:“唔,我想想,比如我在剧组封闭式拍戏期间,你也是这样随随便便带女孩子回家?”
“看人去。”容伽礼得寸进尺道:“我最喜欢带你这样的回家。”
话音刚落地,他一秒都不耽误,自然而来地把她从沙发拽了过来,倘若身处的场合允许,他甚至是想抱的,离上一次拥抱已经两个多月余,没有好好抱抱她。
“瘦了。”容伽礼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白皙腕间,稍微测量了下,发现又消瘦一些。
高强度拍戏哪里有不瘦的,尽管路汐在陈风意的严格监督下已经很努力补充营养和作息,但是依旧追不上消耗的能量,好在容伽礼终于在身边了。
路汐笑了笑,被他右手十指相扣往外走,途中迎面遇到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见到他不敢无视,主动颔首打招呼:“容总。”
随即又静了静,直白的或隐晦的,视线却不经意间似的扫过了容伽礼身旁一秒。
他们友好对路汐笑。
路汐虽然叫不出名,回以微笑总是会的。
等容伽礼中途离场把她带走,也没告知谁,过了片刻,萧旌陌一身纯黑色的商务高级西装出现,他逢人颔着首,天生的语调淡漠问道:“容二呢?”显然是有正事找。
恰好有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没走远,怎料回答了句:“跟他老婆走了。”
萧旌陌顿时矜持全无:“靠,又丢给我?”
以前容伽礼深居简出,给他发个消息都不带回,现在倒好,人是能约出来一起谈生意,谈完上半场,下半场就让他独自面对,原因是容伽礼跟得了什么相思病似的,要飞去片场看看老婆。
整整两个多月,一来一往的,那驾私人直升机都开冒火星了吧。
大家都是已婚男士,说俗点,萧旌陌和谭百潼最热恋期的时候,也没带这样黏一起。
…
路汐畏寒,不习惯冬季极冷常降雪的气候,一出去,容伽礼就脱下西装外套把她严严实实裹起来,然后抱上车,全程避免让寒风刮到,护得紧。
“冷吗?”他将路汐放在椅座上,又去捂她指尖。
路汐从机场进出早就被吹了好几回,也没跟身边的人喊冷,但是他问,难免要表现得娇气一点,不由自主往他身上依偎,轻声说:“冷,想到连夜回家能看到你,又不怕冷了。”
她殊不知如果今晚
没提前买机票回来,而是留在渝城跟剧组庆祝杀青宴到最后,凌晨之后,也能见到容伽礼,等他这边的宴会脱身了,便会连夜亲自去剧组的酒店带她回家。
想见彼此的心意是相通的,极寒的气候也阻止不了一点。
容伽礼要带她回菩南山,路途一个多小时,有司机和保镖在前方,他没有直接做什么,是亲昵而克制的,从见到她的那一秒开始,眼里就容不下别的。
被这般瞧着,路汐心跳着,脸悄然地透红了:“好久没见,有没有觉得新鲜了不少?”
容伽礼眼底浮着笑意,在她耳旁问:“你觉得新鲜了?”
“我问你呢。”路汐是想听他的感受。
偏偏容伽礼这人,能把一副心肝都捧给她,同时又不爱让她知道。
想讨到句真话不容易,路汐还要问,紧接着让他咬了下耳垂,避着人的视线:“等回菩南山,我会让你知道。”
路汐微微屏息,看着近在咫尺这张完美的脸,不吭声了。
她没了音,手机铃声倒是无缝连接响起。
拿出来看,见是简辛夷公司的财务总监周奉。
算是稀客了,平时只在牌桌上你来我往过十几次而已,路汐垂眸看了会闪烁的屏幕,想到凌晨这个点打来,应该是有紧急事情,不再迟疑划过了接通键:“喂?”
周奉:“路小姐,你方便再借一次家庭医生吗?”
他能管理简辛夷公司财务这块,显然是一脉关系,也知晓些路汐借过简辛夷医生的实情,有求于人,在电话里,说得极坦诚:“祁醒哥让简总给捅了一刀。”
路汐一下子坐直了腰板,语气没掩住微微惊讶:“辛夷没事吧?”
周奉沉默了秒:“简总毫发无损,但是祁醒哥挨了一刀子后,不去医院,把自个关在楼上了。”
祁醒身为公众人物,要是被救护车浩浩荡荡抬进医院,是能让整个内娱媒体掀起腥风血雨的巨浪程度,不仅仅会被全网夸大其辞传播,一旦被透露出这伤,是简辛夷造成的,间接性影响到公司股市是小,严重点,祁醒背后的那些千万粉丝也会谩骂和闹得她往后再无安宁生活。
其中利害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哪怕是站在帮简辛夷的角度,这个家庭医生,路汐务必是要借的。
十分钟后。
她了解完事情经过,挂了通话后,抬眼看车窗外的菩南山熟悉夜景,又对容伽礼,用上拿捏着商量的语气说:“我们拐个弯,去看看?”
说实话,她有点儿不放心简辛夷的状态。
她问出后,容伽礼便已经让司机改道。
是太清楚路汐的性子,她自幼无论能力有多少,只要是身边的人都会想去保护好,以前对江微是这样,现在对简辛夷也是这样。
而现在,路汐想保护谁都可以,容伽礼会无条件用金钱和时间去陪她。
*
简辛夷的那一刀,原本是想捅向自己的。
今晚祁醒下了飞机,
哪怕背影再怎么落寞,却知道戏拍完还不回菩南山,落在她心里,只会罪加一等。
算是运气好,简辛夷难得没去酒局应酬,正独自待在家里喂猫。
五年前收养的一只体型肥壮的橘猫吃东西娇气,猫粮要一粒一粒扔在碗里喂,倘若堆成小山就死活不吃。
落地窗外在夏季生机勃勃的绿树已经枯黄一片,她待在开着暖气的室内,穿着软质的苏绣睡袍坐在地毯上,旁边只亮起一盏暖灯,暗黄光晕笼着她纤瘦的身影。
等喂完第十三粒,又动作重复地继续扔出一粒。
唯有此刻,简辛夷一直在算数的脑子是格式化的,就跟待机充电似的,能让她暂时卸下当家总裁这个重任,不去管公司大小事务,只是单纯变回来泗城之前那个爱流浪动物的女孩。
喂到二十三粒猫粮时,昏暗的玄关处传来了解锁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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