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注视的感觉有些细微变化,仿佛对方的视线里,带了某种情绪,是不悦?还是嫌恶?
向饵感觉得到那来源莫名的情绪,也感觉得到后颈上的汗毛,像是正在被什么吹拂一般。
向饵想了想,还是摇头:
“谢谢,但是……真的不用,我不太舒服,吃不下的。”
总经理把饭盒留下,自己离开了。旁边几个女同事投来复杂的目光,向饵丝毫不觉。
她全身心地感受着后颈之上的视线,那股奇怪难以理解的情绪,果然在她拒绝之后就消失了。为什么?不对,不能多想……不能多想……
向饵坐在椅子上,视线不再看那盒饭,只是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的像素点,一颗一颗,一粒一粒,很像那触手的皮肤上隆起的、很细小的肉瘤,细到只有毛孔大小,却能在她身上留下那样独特的颗粒感……
随着思绪,她手臂上又起了一点鸡皮疙瘩,她却不愿意再看一眼。
为什么,明明没见过那触手几次,却把触手的所有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向饵真讨厌自己的大脑。
下午的工作迅速过去,倒是安稳。那股被注视的感觉仍在,但是向饵尽量忽视它,目不斜视地认真工作,也没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工作很快做完了,向饵暂时找不到其他工作,只能不情不愿地摸鱼,看了一会儿手机。
手机上又推送了一些新闻,某地水管爆炸导致多人受伤……某地嫌犯逃跑请市民注意安全……某地出现奇怪天象,专家辟谣是正常的……乱七八糟。
本地也出现一些不安全的消息,疑似盗窃,专家提醒锁好门窗。向饵随之想到自己房间的窗户,她习惯性地开了条缝通风,那些蘑菇恰好生长在风吹日晒的墙上,希望等自己回去以后,蘑菇能被太阳晒到消失吧。
下班时间,工作都完成了,也没有任何突发会议和任务,但向饵还是坐在椅子上,她不想起来。
在公司里,在人群中,她更加安全。
可是其他人正在离开,整个办公室很快就没剩几个人了,有人关了灯,屋内一下又暗又安静。
脚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正在爬过地毯,传来独特的黏腻声响。
向饵汗毛倒竖。她立刻拎起包,没多看一眼脚下,几乎是飞奔着离开办公室。
她冷汗涔涔,走出去的瞬间,还是控制不住地,回头朝她的工位看了一眼。
隔着办公室透明玻璃围墙,她隐约看见,似乎有什么暗色的柱状物体,正在缓慢立起,扭动……黑暗随之被扭曲,世界正在变得混沌。
向饵已经去了电梯间,她拼命按住电梯下键,嘴角快咬出血来,黄昏的晚霞光芒正照射到电梯口,零星几个正在等电梯的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个按电梯的女人。
向饵看向周围的人,声音几乎是泣血的:
“电梯……怎么还不来……”
一个衣着考究的女士开口:
“小姑娘,别着急,电梯快到了,你看,还有三层楼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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