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您好,李先生已经在顶层等候您多时了。”大堂经理带着几个西装笔挺的服务生迎上来,钱臣一眼看出这几个服务生是马来人,八成是把经理胁迫着过来的,他盯着其中一个直接用马来语说要李帝如下来见他。对方也不多做掩饰,回道他们老大是不会下来的,你要见只有独自一人上去。
茹宏图现在还在李帝如手里生死未卜,他确实可以凭此要求钱臣独自赴约。“钱老大,你和他们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呢?”康延在钱臣身后戒备地问。钱臣说:“他们只许我一个人上去。”“那怎么行?!这明摆着是要给老大你下套!”
钱臣当然知道独自赴约的危险,可如果他是那种会怕的人怎么可能会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僵持拖延没意义,我自己上去,”钱臣淡然吩咐,“你和老赵在外面做好接应。”康延看钱臣心意已决便只能按他说的做好分内之事。
电梯很快就到了十层,钱臣径直来到自己住过的房间前,曾经每每走到这里心中就会扬起与李帝如相见的欣喜,如今却只余沉重。刚开门一个身影就直往钱臣怀中扑来,钱臣却没有被突袭的慌乱,右手直接往自己左腋下一扣,左手再向前屈臂回顶住对方的喉咙。电光火石之间就把这道身影给制住了。
“阿臣,”近在眼前是李帝如楚楚可怜的脸,“你抓得我好疼。”钱臣垂眸盯着他语气冷硬:“你先松手。”二人这般亲密紧贴的姿势下是李帝如意图直接从钱臣怀里枪套中拔枪的手。李帝如微微一笑:“你没忘记呢阿臣。”
作势相拥却从钱臣的怀里夺枪,这一幕以前在他们对练时发生过很多次。因为对恋人心软,所以李帝如总能屡屡得手,彼时他会转着枪对钱臣嗔怪“阿臣总是让着我,好无聊哦”。现在他却明白了,只要钱臣想,他是不会轻易得手的。气氛不似从前,李帝如识趣的收回了手并揉揉被钱臣抓痛的腕子,他今天特意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露出右手臂上蜿蜒着的手术残留的伤痕。“可惜,就算我碰到也未必再拔得出枪了。”李帝如所指的是他的右手已经做不到像常人一样。当年钱臣没有杀他,可也给他带了令人绝望的痛苦——那些子弹都打在他的右手、右臂上,没有截肢已算万幸。
钱臣冷笑:“拔不了枪也不意味着你杀不了人,只要你的令下会有百十号人替你拔枪。”李帝如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窗边:“阿臣,我们没有必要这么夹枪带棒地说话……你看,从这里望去和我们以前看过的景色还是一样没变。”
“我们最喜欢在窗边做爱,你把我抱得那么紧快让我有溺死在你怀里的错觉……”
“茹宏图在哪里,”钱臣打断了李帝如的回忆,他不想再被勾起往事,“把他交出来,你还能安然离开。”李帝如嗤嗤笑着,眼睛里带了哀色:“还不到一天,你就那么想他?我们几年不见,你却连我过得怎么样也不想知道?”
钱臣看见李帝如的时候当然也会联想他这些的经历,几年前的李帝如鲜妍娇俏得如马来夏日里最青翠的嫩树,如今却连笑里都有苦意。“我看得出来你过得不错,”李帝如凝睇曾经的恋人,钱臣除了气质比以前成熟之外似乎连皱纹都没有增长,“可我在不久前才得解脱。”
“义父,他死了……终于,死了。”说完李帝如畅快地大笑起来。钱臣有片刻错愕,但随即恢复平静。他当初回国的决定就宣告着和义父脱离关系,这个给自己带来过痛苦也给自己靠着能力往上爬的机会的男人,如今迎来怎样的结局都与自己毫不相干了。
“那你更应该老老实实待在马来享受这好不容易能从他手里继承到的一切才对,”钱臣讥讽地说,“毕竟你从没有喜欢过男人,却还跟他睡了那么久。”“那是我当初的气话!阿臣,难道在我们相处的时光里,你的心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感情是真还是假的吗?!”李帝如大声辩解,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倾泻出来,“义父要我来中国带你回去,可我知道这里才是你的故土,所以一直顶着压力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每一次、每一次接到他的指示的时候我都不愿执行!都是因为我是真心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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