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归骇然失语,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何一言不合就拔刀。
但看对方的表情,这话可不只是吓唬,只怕时归再迟疑片刻,这刀就要落在她身上了。
她不觉又是后退两步,声音不受控制:“我、我走,别……”
“滚。”时一垂下右手,长剑落回剑鞘中,而他的目光却还是落在时归身上。
时归再不敢耽搁,倒行三两步,最后看了时一和时二一眼,转身快步跑开,连着拐了两道弯,直到背后如针刺般的目光完全消失,她才敢停下脚步。
“呼呼呼——”她撑着墙平复呼吸,心口扑通扑通直跳。
然想起刚刚听到的,时归眸子亮晶晶的,一去往日病态,连脸上都显出两分红润。
——找到她亲爹的家了!
这突如其来的好运让她的兴奋远远超出恐惧,哪怕才被威胁过,可还是无端生出许多勇气来,仿佛即刻能跑回去,来一场感人泪下的认亲。
而时府府前,时一收回目光:“走吧,大人该等急了。”
时二微微点头,转身之际忽然想起刚才见到的女孩儿的模样。
时归在外奔波数日,身上脸上都不算干净,唯有那双猫眼格外明亮,让人一眼看来印象深刻。
时二又是清楚记得,他们掌印也有一双如出一辙的猫眼,只是比起那小女孩眼中的清澈,他们掌印眼中永远沉着一滩浓墨。
这般想着,他的脚步不觉慢了一些,直到被时一问询一声,他才回神,无声摇了摇头。
一个时辰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高门大宅里点起蜡烛,街上却仍是一片漆黑。
借着夜色的掩饰,一团小小的影子紧贴着墙壁,一点点往时府方向移动着。
时归身上还穿着杨元兴替换下的那件脏棉袄,棉袄虽是又脏又破,还有一股散不掉的油腥味,但总比她自己那身单衣强些。
她已经把长长的袖子全部落下来,两个袖口缠在一起,好将胳膊和手全缩在里面,挡住从外面渗进来的冷气。
而棉袄的下摆同样很长,她穿在身上能盖到膝盖还要往下一点的位置,稍微有点限制行动,但胸口往上是能存住一点热气的。
时归就是靠着这点温暖,在一条街外的墙角下等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黑才重新往时府找来。
她已经认真想过了,这边的府宅都有家丁或护卫看守着,她想偷偷摸摸混进去肯定是行不通。
掌印手下有甲兵调遣,时府与其他宅府又有不同,就说傍晚逮到她的那两人,约莫就是时府的看守,不光管着府里,连府外也注意着。
时归左思右想,只觉跟掌印见上一面实在困难。
勉强或许可行的,也只能等掌印回府的时候,趁着人多车马也多,她不管不顾地闯过去,不管能不能闯到掌印跟前,至少要叫对方知道有她的存在。
对了!光是闯过去还不行,为了避免被误伤,她还要边闯边大喊。
至于说喊什么……
时归自言自语道:“就喊阿爹吧……这样就算他不愿认我,顾忌着看热闹的人,也不好当场处置了我,能苟活一日是一日。”她自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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