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读屏软件自动读出备注——来自【阿尧】的来电。
铃声在某个瞬间与他的心跳重合,“砰砰砰”地像是捏住命门。
他是个胆小鬼。
指腹焦虑地在手机边缘来回摩挲,直到响铃自动结束,他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手机又震起来,只是来电人不再是迟尧,心脏高悬又落回,陆鸣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失落。
他左划接起,听筒传来主治医生的声音:
“风险太高了,我们刚才召开各科专家会议讨论的结果还是不建议手术。”
“手术吧,我会签免责协议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完全可以再等等,多尝试尝试保守型康复治疗,有希望恢复的!没必要冒险!”
“保守治疗复明的几率也不过两成,做手术同理,我为什么不选择更快的那个?”
“这……概率不是您这样算的!手术失败的风险太大,保守治疗至少不用承担风险。”
“帮我安排吧,越快越好,你不用劝我。”
迟尧度过了极为难熬的一个月。
尽管得知了傅家小姐与渭南另一世家的大公子联姻的消息,反应过来当时是被陆劲松摆了一道,陆鸣并没有同意联姻,迟尧心情仍旧好不起来。
他不吃不眠抱着那本《基督山伯爵》摸来摸去,尝试找出那天晚上陆鸣叫他辨别的那句话。
有一句摸着很像,翻译器显示这句话是——如果你渴望得到某样东西,你就得让他自由。
狗屁自由。
陆鸣把他关地下室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自不自由?!
真想把这人抓回来揪着耳朵问问他脑子里一天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无名指的素圈细线早褪了色,迟尧找了家靠谱的纹身店重新纹了一遍。
手指皮薄,纹身的排针扎进肉里很疼,陆鸣也没陪他一起。
疼得他直冒冷汗,几乎想掉眼泪,一边骂陆鸣一边倒吸气。
最后的成品很漂亮,消肿后干净简洁,仿佛真的戴了枚素戒。偶尔思考时迟尧喜欢摸着纹身摩挲。
陆鸣说到做到,迟尧拼尽全力也没能找到陆鸣踪迹,直到某天晚上心悸得厉害,坐在窗边看楼下小车时才猛然回过神来——找人的方法不是近在咫尺吗?
迟尧急匆匆穿着拖鞋就下去了,伞都忘了带。
显然车内盯梢的人也完全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愣在原地没来得及开车跑路,被迟尧抓个正着。
对视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迟尧轻啧了声,颇有些无语。
“你是陆鸣派来的?”虽是问句但迟尧语气笃定,他死死盯着孟遇的眼睛。
真是没想到,当年远在休斯顿遇见的孟遇居然都是陆鸣派来的人。
雨水顺着发丝滑落,几颗溅入了眼,刺得生疼,迟尧低头揉揉。
孟遇这才遽然回神,开了车门让他进去,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陆总也是放心不下你……”
迟尧冷笑,直接打断:“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给你家陆总打个电话。”
“这……陆总现在不在国内,有时差,打过去应该也没人接的……”
“你打就是了。”
孟遇拗不过,心想小情侣吵架,遭殃的总是他们,苦着脸拨出号码。
几乎是秒接。
迟尧真的气笑了,心尖针扎似的疼,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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