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吞祁氏后重新组建的股东团里许多老顽固,知道迟尧从前跟祁青聿的风流事,现在又看看他他跟陆鸣私交甚好,背地里骂他男狐狸精和下作坯子,但都不敢当面说什么,陆翰算是头一个把他和陆鸣关系挑明了骂的。
迟尧视线缓而沉地扫过在场众人,此时此刻,他便是陆鸣的眼睛。被他注视过的人无不心有震慑。
陆翰也是其中之一,视线躲闪一瞬似乎觉得丢面子,悬在半空中的指尖微微颤抖,调转方向朝着陆鸣啐了一口,外强中干到:
“陆氏能让这样的人当掌权人?惯得迟家这小子目中无人,日后还不知要如何呢!既无子嗣又无视力——呃——”
剩余字句尽数卡进陆翰喉咙里,口唇微张,发出破碎嘲哳的“嗬嗬”声。
迟尧脸色彻底阴沉,攥住陆翰那一根手指用力撇向手背,每推进一点陆翰的惨叫声就更大声一点,直到彻底发不出声音。
迟尧嘴角勾着清浅温柔的笑,一边攥着陆翰手指一边转头望向主位陆鸣的地方。
“小鹿,我帮你教训教训他好了。”
陆鸣微怔,只因“小鹿”这个称呼。
迟尧已经好久没这么叫过他了,大学校园时的事情,回忆起来竟像是过了半辈子那么久。
迟尧并不清楚陆鸣心中所想,话音未落,丝毫不给陆翰反应挣扎的机会,“咔嚓”一声,掰断了那根不礼貌的食指,然后施施然松手转身,站到陆鸣的老板椅后面,轻轻搭着他肩膀。
陆翰面容扭曲地虚笼着软绵绵已经断掉的手指,咬牙切齿刚要骂人,迟尧乐呵呵打断:
“有一点你说得对,陆鸣的确惯得我有点过了。”
迟尧朝陈建安扬扬下巴,拿过一份文件摊开在陆翰和对方一众人面前,条条款款,无不是陆翰手中新项目里给水泥掺水以权谋私的证据。
“陆总信你才把西岸的项目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回报陆氏的?地基建设也敢作假掺水,日后房屋坍塌,陆氏的脸还要不要了!?”
迟尧扶起陆鸣,直接走了,也不管那些人恶意或善意的打量。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办公室爆发出一阵低语,众人挤着想拿到那份纸质文件,却被陈建安手指轻勾走。
“陆翰先生,待会儿到总裁办公室一趟吧。”
陆翰和参与其中的高层和员工一并革职,消息很快传遍陆氏上下,也算一种震慑。
自陆鸣失明,尽管他逼自己在短时间内学习会盲人生活工作的能力,处理文件、召集会议、谈拢项目……一切的一切都按部就班,但又有些细微的不同。
陆氏高层内部的某些人起初还只是观望,眼见半年过去陆鸣也毫无恢复痕迹,便动了歪心思,搞得公司人心不稳,风声鹤唳。
此番小惩大诫也算杀鸡儆猴,给那些藏在背后的人敲响警钟,有异心的人再想搞事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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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尧随陆鸣回了陆家宅子,刚进家门,陆劲松竟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苍老的手拍拍桌面,朝两人道:“过来坐。”
陆鸣与陆劲松的关系仍旧很僵硬,尽管这半年来陆劲松主动低头了多次。
他们的对坐一隅,不像父子洽谈,倒像是仇人对峙。
陆劲松迟迟不语,迟尧以为他是觉得自己碍事,摆摆手道:“那我先去换身衣服——”
“不用,你也坐。”
于是迟尧笑了笑,坐在陆鸣身边。
“今天股东大会的事处理得不错。陆翰这些年办了不少错事,没给他全部捅出去已是手下留情。但公司高层里不安分的人不止他一个,陆鸣你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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