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众人从这一剑中缓过神来,想清楚东芜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厉害的剑修, 阵内不知为何又突然起了强风,比先前甬道内的竟还要劣,像是裹挟着盛张的怒意,翻山倒海地铺压过来。即便是仙门领头的那几位,也被逼得睁不开眼。
“这又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这阵内的杀招——”
那弟子没说完的话卡在嗓子眼,毫无预兆地没了声音。
不只是他, 别的弟子说话的没说话的,一瞬间都安静了。
因为他们在灵力护体之时,得以睁开眼, 看见了那烈风的源头。
是一个人……
那人立于明堂显眼之处, 素白衣袍翻飞,身上罩着一层很浅的金光, 像是天光穿透云雾漏下来,薄薄一层打在他身上,又亮又柔和。
只这么看去, 便是个温温无害的慈悲模样。
但偏是从他那里,极为浓郁的灵力千丝万缕地流散开去,而那些离了灵火遮掩的邪祟,原是攀附在各家仙门所筑的屏障上, 企图破开屏障进来, 此刻却如惊弓之鸟, 疯狂逃窜。
然而,灵力溢满整个明堂,邪祟无所遁形,疠风所过之处,邪祟顷刻便灰飞烟灭。
不多时,整座明堂内,邪祟的气息一丝不剩……
既做得了裴家的客卿,来头自不会小,众人心中也清楚这一点。但眼前这番阵仗,未免也太大了些……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傻眼了。
不只是因为邪祟消失殆尽,还因为他们都没瞎,都看见了玄鹤身后很高的一道虚影。
那虚影面容与玄鹤虽不同,却也是一副温润清俊的慈悲相,周身气韵与玄鹤也相差无几,身边环绕着薄云轻雾,像是山中走来的仙客。
一身素白衣袍,长袖拂过山岚,便是风起云涌。
那虚影略略一抬眸,眸光扫过众人,便又垂了眼。
他们定然是同一人。这个念头划过所有人的脑海。
元衡即便早已知道,可在亲眼见到那张脸时,他还是怔在原地,酸意在一瞬间漫上来,他抬袖,趁着旁人注意不到时,低头抹了下脸。
邪祟消散,各家仙门也就无需再撑着屏障,温常手上的灵力在一瞬间灭了下去,眼中的震惊比任何人都更甚。
“为何……他会同先前庙宇里的石像长得那么像?”
问出这话的弟子尚且留了一丝余地。只是“长得像”,而非是就是同一人。
因为他们便是从那庙宇落到阵中来的,他们在那庙宇中都做了同一件事,便是拜了里面的那尊石像。
而那尊石像,人人都知刻的是傀师的祖师爷明无镜。
那弟子所问,无人敢答。
说是长得像,不过是个自我安慰的说法。
傀师一脉,专驱邪祟,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的内驱除这么多邪祟的,满东芜找不出几个人来。即便是受过祖师爷亲徒教导的白下门门主,恐怕也不一定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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