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从柏林出发十天便能到波兰边界,但今天已经是第十五天了,林谷禾才堪堪瞧见远处波兰的风景。
地图显示还有二十公里达到住处,林谷禾低头一晃神,抬头还没聚焦,眼前“咻”的一声,林谷禾急忙捏住刹车,轮胎与柏油马路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身体惯性往前倾,双脚也离开踏板踩在地上摩擦向前。眼见车停住,林谷禾的视线跟随褐色的身影看去,心还没从嗓子眼放下去,左边传来“嗒”的一声,林谷禾赶忙回头看,来不及反应,人和车一并栽倒在路边。
也是巧合,他和刚从左边窜出来的褐色身影同时落地,只不过他连人带车砸向地面的声音显然大的多,惊地两只让他摔倒的罪魁祸首慌窜踏过草地,又奔进右边的森林了。
林谷禾在地上缓了缓,轻轻动了动腿,身体没有传来刺裂的痛感,就着摔倒的姿势俯趴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遗憾道,“还是第一次看见鹿呢。”
车架上载的东西不少,将腿移开车架费了好大劲,他索性仰躺在背包上,散漫地看着天边赤橙的火烧云。
林谷禾疲惫不堪,前一天晚上下了雨,妖风阵阵,他找到一个露营地,距离法兰克福60公里外的郊区,露营地的小隔间四面透风,风吹进隔间,气流在木头缝隙间不断震动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即便将头也裹进睡袋,刺耳的呼啸仍不绝于耳,几乎睁眼到天亮。
现在黄昏,鹿都出来觅食了,他还肚子空空。
林谷禾注视着天空被熊熊大火燃烧到橘红蔓延,后方车道传来轮胎与地面的刮擦声,还有些轻微的链条声,他稍微动了动,闭上眼,欧洲人比他想象的热情,他现在并不想得到帮助。
链条声更近了,能明显听出速度降了下来,林谷禾抬手将手背覆在眼睛上,姿态闲适地跟午后在阳光下休憩似的。
听着驶远的声音,林谷禾才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只是这眼一闭,便睡了过去,模糊间,小腿传来一阵刺痛,像撞上钢板,林谷禾骤然清醒,心里也“咯噔”一下。
韩天说他凡事总想着最坏结果,林谷禾可不赞同,毕竟谁会“准备”遇见好事儿?
覆在眼睛上的手微微捏紧,佯装随意的放了下来,林谷禾半眯着眼,看着很高的身影立在身旁,黑色的冲锋衣,深蓝色的颈巾从脖子往上一直到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深邃的眉眼,头发是黑色的,很短,但比寸头更张扬。
林谷禾眯着眼,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巴张了张,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仰视着立在面前的男人。
静默了几秒,对方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
林谷禾思忖着全球惯例——伸手不打笑脸人,笑了笑,出声道:“hi bro.”
男人见林谷禾笑起来,并轱辘翻身爬起来站他面前,愣了一下,随后皱着眉头,转身返回车旁,驶出去了。
林谷禾:“......诶?”
林谷禾到达露营地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周围漆黑一片,只有露营地点缀几点白光。
露营地有两个单独隔间,中间间隔了些距离,用木头搭建,高度刚好到林谷禾头部,下端镂空,可以防潮或防野生动物,中间是大约三米宽的木板,至少可以提供三到四人住宿位置,但高度很低,跟国内火车最上层的卧铺似的,得爬进去才行,直不起腰来。
林谷禾推着山地车经过第一个隔间时,里面已经住了人,旁边放着一辆公路车,隔间三面封闭,里面没有灯光,看不清里面的样子,只影影绰绰得见深蓝色的睡袋,林谷禾推着车放轻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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