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怔怔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将头转回去,任由身后那人任劳任怨地为她按摩太阳穴。
门从外头被狠狠撞开,初荷面容焦急,气喘吁吁,却在见到季白檀的那刻失了音。
“小姐……”初荷张嘴叫了一声,目光游离在两人之间。
韩素抬手攥住季白檀的腕,将其摁下,状似无意地轻抚过腕侧,摩挲着留下暧昧,而后面不改色地拢了拢自己散落的黑发:“等我一盏茶的时间。”
初荷赶紧低头应是,红着脸匆匆退下,步伐凌乱。
外头的冷风吹了一盏茶才将她脸上的温度降下去,房门嘎吱一声响,梳妆齐整的韩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开口道:“走吧。”
初荷应了,又自以为隐蔽地偷偷往她后方瞧,韩素轻描淡写:“不用看了,他不跟来。”
初荷一惊,赶紧收回视线,抿着唇安安分分地待在韩素旁边。她心中天人交战,几次都已经开了口,最终看着韩素不怎么愉悦的脸,还是没有问出一句话。
韩素的母亲名为周宁,当年被安排着嫁至丞相府为妻,与韩光谈不上什么感情,多年所出也唯韩素一人。
可她偏偏又听信佛教,没事就爱去寺庙住上十几日,就连在丞相府的居所,也被命名为檀香居。
檀香居处于丞相府的西南角,平日此地只有些打扫的杂役,安和静雅,隔老远就能闻到殿外点上的檀香。
今日却不同以往,浓重的檀香味消失了,所有仆人低垂着眉眼,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干着自己分内的事,生怕触了霉头。
听到房门外传来的动静,众人不约而同地往那处瞥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耳朵悄悄竖起。
韩素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地行至周宁跟前,行了一个大礼。
“孩儿见过母亲。”
“啪!”
清脆的巴掌声措不及防地响起,后头的初荷身子一抖,不自觉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韩素被打得偏过头,长长的睫羽微垂,遮下了眼底的情绪。一会儿后,她才将红肿的脸偏回来,抬眼望向眼前的人。
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双眸子,深邃如古井,精敏又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此刻正沉沉地盯着自己。
周宁身着华贵锦衣,黑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浓妆着面,左手被侍女搀扶,右手方才打了韩素,此刻自然下垂,遮在了衣袖内。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韩素,朱唇轻启:“跪下。”
韩素一声不吭地照做,初荷见状,尽管内心焦急,却也只得跟着下跪。
周宁屏退众人,慢条斯理地坐到椅上:“你可知错。”
寺庙隔绝外界消息,她前些日子才启程回府,并不知道东宫发生的事,只知韩素胆大包天,连太子的婚都敢逃。
韩素垂着眸,一言不发,半边脸已然肿起。
檀香居的气氛陡然凝滞,两人一坐一跪,谁都不肯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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