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体征几乎为零……”
内菲尔似乎无法继续说下去了,只是他此时紧攥着床单低着头的模样就足以窥见当日的景象给内菲尔留下了多大的冲击。
“……您虽然还有一口气,但来看过的医生说您生还的几率为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残破的身体,好在大公以及您的雌父和兄长并没有放弃,发现能量核的能量能够抑制您的病情。”
内菲尔说完,终于是敛了敛眸子收起自己周身的情绪,不让这种悲伤再蔓延到伊斯梅尔身上。
“……多久了?”
伊斯梅尔问。
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也许他从一开始察觉到内心的犹豫时就该停止这一切。可他早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于是现今这样的结果也只是本该承受的,只是兰诺德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这让伊斯梅尔感到莫名的担心。
在他踏入漏洞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兰诺德将要被销毁。
他也在那时候想起了先前的记忆吧。
“一周,今天是第七天。”内菲尔答道。
伊斯梅尔看向门口,沉默了好一会儿,先是动了动自己的手腕,确保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够支撑到他站起身才向内菲尔道:“兰诺德在哪?”
见到伊斯梅尔想要起身,内菲尔却是开口劝阻道:
“第一医院,您要是想去看他,等明天吧。您刚刚醒来也还需要休息,上将那边有军部派虫照看监察,可以将他们的视频画面接入以便您察看。”
毕竟是上将,出了这些事军部也是派了几名军雌前去守着,随时将病房内的情况转接到军部,如果伊斯梅尔需要,想必军部也没有权利拒绝。毕竟那是他的雌君,伊斯梅尔有权知道他的状况。
伊斯梅尔应声,内菲尔便起身让一直在房间一侧守候着的查尔斯前去联系军部看守上将的军雌,将画面接入了伊斯梅尔的星脑。
星脑的大屏幕在床前展开,只见单虫病房内一片纯白,唯有病床上一头黑发的上将那么显眼,本没有那么白皙的皮肤此时透着沉沉的死气,唇色几近透明,而他的病床旁则是他的战友,正坐在椅子上注视着屏幕的这边,向伊斯梅尔行了一个军礼。
“见过殿下。”
伊斯梅尔点点头,却是从这位不愿正视自己的军雌眼中看到了难以隐藏的一丝不忿。
想来他们战友之间的感情很好,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伙伴,对兰诺德的处境也有所知晓。
他们为兰诺德感到愤怒,可又无奈,他们一直知道上将倾心于伊斯梅尔,不惜用自己双手立下的军功换取一场婚姻,可伊斯梅尔却视他如无物,明明有着雄主却总是用着抑制剂来压抑精神海的暴动。
此次也是为了救下自己的雄主,有可能命都保不住。
当然,保护自己的雄主是雌虫应尽的责任,他们也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兰诺德或是伊斯梅尔。
只是不甘和惋惜,他们虫族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样既坚韧又果决的将领了?
伊斯梅尔不在意旁虫如何看待自己,只是注视着病床上的兰诺德。
兰诺德的眼睫很长,此时紧闭着双眼竟显出几分乖巧来。
冷峻的面庞上爬满着细微的裂纹,那是身体遭受异常能量爆炸后留下的伤痕,仿佛一道道沟壑在那张俊朗的脸上留下残缺。
这也是伊斯梅尔头一次发现,原来他这位雌君,这位所向披靡的上将实际上仍旧是会痛,会受伤,会崩溃的普通虫。不管平日里多么强大,受了伤仍旧会被锁在这窄小的病床上,闭上双眼也只是一只孤单的雌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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