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间改的房间,屋顶原本就很矮了,浴室为了防水垫又高了一层。
乔桥这种个头的还好,宋以明个子那么高,得要弯下脊背才能挤得进来, 站在那儿跟门外摆着的那套和他的个头极不匹配低矮桌椅一样违和。
就像是巨人住进了小矮人的家。
乔桥被自己的想象逗得笑出声来。
宋以明怔怔地看着不知因何, 忽然对着他展露出笑颜的乔桥,黯淡的瞳孔像是被光照亮。
乔桥笑够了, 把仍跟木头似的杵在那儿的宋以明拉过来, 推到里边,让他站在地面稍低的下水口, 发现宋以明的头顶离天花板还空了点儿距离,才关上了浴室的门。
空间到底太窄了,脱个衣服都费劲, 乔桥遇到问题就张口叫“宋以明”。宋以明伸出手,帮着乔桥一起把乔桥身上那件已经湿了大半的T恤脱了下来。
宋以明握着湿衣服拧干了水,安放在了洗手台上, 转回身来,就看见乔桥正跟裤子做搏斗。
乔桥懒得有一手, 手都用不着动,两条雪白的长腿来回蹬了两下, 就把裤子给蹬掉了。
宋以明艰难地将视线移开,抬手拿下挂在墙上的花洒,拧开水试了试水温,小心翼翼地帮乔桥洗澡。
伺候乔桥生活起居这样的小事,宋以明做过了太多次,再熟稔不过,闭着眼睛也能够完成。
可今天晚上的乔桥不同,乖得让人难以招架。
他靠在宋以明怀里,很依赖地抱着宋以明的腰,要宋以明给他洗澡,宋以明给他打上泡沫,他便趁着宋以明不注意,藏了一大团泡沫在手心里,然后又全抹在了宋以明的脸上和脖子里。
小诡计得逞的乔桥得意地又笑了起来。
他笑得开心,两边的小酒窝都冒了出来,宋以明无知无觉地跟着他笑,心脏跳得极快,仿佛要重新活过来。
宋以明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他什么也不敢问,怕问了,此刻的美梦便要像脆弱的泡沫般在眼前破碎。
洗完澡,宋以明把乖巧又粘人的乔桥抱出去,放到自己的床上。
瓦片四处漏风,混着泥土味的湿润空气从四处吹进来,吹散了被从浴室里带出来的热气,凉快极了。
乔桥穿着一件宽大而柔软的棉质T恤,呈“大”字形地躺在床上,偏着头看着宋以明忙进忙出。
宋以明把乔桥换下来的衣服裤子拿手搓了,外面下着雨,他便拿铁丝牵了一根线,把衣裳晾在了衣柜和窗户之间,乔桥被花园里的泥土弄脏了的鞋子他也给刷了。
把一切都收拾完,宋以明给自己换了身衣服,顿了半晌,屏住呼吸,转身疾步走回到了床边。
还在……
宋以明只觉脑子里一阵眩晕,他好像已经陷入了某种虚幻的妄想,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乔桥穿着宋以明的衣服,躺在宋以明的床上,小猫儿一样的朝他露出肚皮,白的像一团雪,漂亮得像是一场美梦。
“宋以明。”乔桥伸出手指头,用很软的声音叫宋以明,像是在跟他撒娇:“你好慢啊。”
话音未落,宋以明已经俯身下去,把人牢牢抱紧了,搂着腰按着背,手掌从背后绕过来捉着乔桥两只胳膊,把人整个儿的摁在怀里。
乔桥起初是乖乖让抱的。
让宋以明抱了会儿,便又开始扑腾,抵着宋以明的肩膀推他,但反而叫宋以明抱得更紧,不舍得松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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