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那日,天气阴沉,像是在极低的地方压着一层厚重的云。
陆修容是被周淳润收拾东西的声音给吵醒的。
她迷茫张开眼做起来,“怎么了?”
“吵醒你了?”周淳润回头,温笑着给她披好衣服,“本想我都收拾好了再叫你的。”
扭头一看,果真见有个不大的箱子,他们这些时日里的衣服都被叠好放在里面。
“太子殿下来了信,说他已将陆锦玉带了回来,让我们准备押她回京城。”
原来如此,陆修容由他帮着穿好衣服洗漱,等一切都归置妥当两人也用过早饭之后,果真听到有人在叩门。
门外是一行人马,其中拉着一副棺椁,陆修容远远无声的看了一眼。
李畅则与周淳润说话,“都已经确认过了,你先将他们都带回京城,此处我来接手。”
“好。”周淳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书交给他,上面记载着朔镇的风土人情,“朝堂难道能注意到这里,不妨趁机安排些利民的工事。”
点头接过,李畅惦记着还约了正事,便与他们道别离开。
周淳润则还需要对此一行的路线再做详细安排,叫了领队的将士前去问话。
陆修容便在这空隙里,走向了棺椁旁的人。
她一身戴孝白衣,也是可笑,明明杀人的就是她陆锦玉。
“你来看我笑话?”陆锦玉永远在和她说话时昂着下巴。
起初还在意这些态度,如今陆修容也无谓了许多,她只是淡淡的回:“你是功臣,谁敢看你笑话?”
陆锦玉嗤笑了一声,她少见的素净,露出的脸庞更显美艳。“你真的好命,我汲汲营营,到最后还比不上你什么都不做。”
对她的这种看法一笑而过,陆修容低垂着头,“回京城,长公主一定会记恨于你。”
“随便她记恨,我只在乎陛下即将的封赏。”
喉咙一哽,陆修容将目光终于移向一旁的棺材。
最普通的木头,连多余的装饰纹样都没有。
“他是怎么死的?”
忆起那一日,陆锦玉脸上交织着惊惧与痛快,她尽力克制着声音的平缓,“陆修容,你一定想象不到他最后的样子。蓬头垢面,东躲西藏,山洞都是他的容身之所。”
“对于那时的他来说,一碗足够干净的清水都是珍贵的,珍贵到舍不得去判断其中有没有可以让他毙命的毒药。”
面庞扭曲,陆锦玉一下子抓住她,笑出了眼泪,“你再猜猜,他毒发意识不清醒时,在说什么?”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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