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时鹤皱眉先应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陆锦玉还抱着他哭个不停,他只好先带她去自己的帐子。
回去之后,陆锦玉也差不多哭好了。
“你是怎么过来的?”苏时鹤找出个没用过的杯子,倒了水递给她。
不想这一句话,又勾起了她的泪意,陆锦玉抱着水抽抽嗒嗒。
“那日突然一天,太子殿下就带着禁军闯来庆王府说是要找王爷,不见王爷身影后,竟然当即宣布王爷有罪,要抄拿庆王府。”
哭着哭着,陆锦玉埋头钻进他的怀里,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底满是恨意。
那几日她过的实在狼狈,李嫣到底还是皇室血脉,能被善待,而她呢。就像是个丧家之犬一样,被四处驱赶,她自己身体尚且没养好不说,她那可怜的孩儿也跟着遭不少罪,好生病了一场。
“我早已没有依靠,又一心只担心着你,便索性先把孩子托付给信得过的人暂养,先来寻你。这一路上,阿时不知道我有多艰难,可我一想到阿时需要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陆锦玉抬起头来,眼中还挂着泪,看他时又有羞怜笑意。“我来,阿时高不高兴?”
“胡闹!”苏时鹤满脸不快,“你来了,谁顾得上你安危?”
抿起嘴角,陆锦玉像是强忍着万般的委屈,泪珠就滑落了下来。“我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你,担心你。”
总归是年少时爱慕过的人,见她如此,苏时鹤也不忍过多责备。“你既已都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是你要做好准备,此处的条件不比以往。”
“我都明白的!”陆锦玉忙点着头,轻靠他胸前,“只要能常常见着阿时,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软香的身躯在怀,苏时鹤闭眼轻叹,一手在她背上安抚的拍着。只是心里忍不住的去想。
为何不是她来呢。
——
“榕娘子,又出来买椒粉啦?”
大娘善意的笑声传入耳中,陆修容将门锁上,对她点点头。
她身着粗布衣裙,手里挂着一个竹编篮子,往东市而去。乍一眼看过去,和在河边浣布的农妇也没什么区别。
这条路她已走了多次,陆修容慢悠悠的赏着周围的风景,熟识的大娘们看到她,总会拉着要给她送点什么。
或是自己做的肉干梅干,或是“多余”的布料针线。
朔镇中的绿色不多,酷暑都快过去了,树叶却仿佛活过来一样有了生机。陆修容捡起一片嫩嫩的叶子,往自己快满了的竹篮子里放。
蹲起间,她不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还看不出弧度。
照例先去了医馆诊脉,听大夫说一切都还好,陆修容便笑着留下些铜钱。此处并不大,就算大夫嘴严,也总有人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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