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给我们都留一些体面。”
体面?
体面!
白未晞竟然说要给彼此体面?
游溯都要被气笑了: “体面?先生要什么体面?”
这话的语气实在太过危险,白未晞的眼皮跳了跳,努力保持镇静说: “从来名臣相别,君王都是拱手相送。臣为主公做了这么多,得主公一个拱手相送不过分吧?”
拱手相送?
还不过分?
这还不过分?
这都叫不过分,那什么才叫过分!
游溯咬着牙问: “先生执意离开,竟然没有一点点的想到过我吗?”
他像是不甘心,又像是犹自争斗的困兽,不死心地一次次逼问: “哪怕只有一点点?”
白未晞抬起头,甚至能看到游溯的额角狰狞的青筋。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让白未晞忍不住退了一步: “主公,臣不是那个意思。”
呵,敷衍!
白未晞又在敷衍他!
游溯只觉得一团怒火从心底蔓延至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让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怒火。
眼前这人只会骗他!
眼前这人只会敷衍他!
眼前这人对他没有一句实话!
游溯拉住白未晞的手忽然用力,白未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游溯拉到马背上。
白未晞: “!!!”
风扑面而来,白未晞一张口就呛了一口凉风,想说的话瞬间全部憋回喉咙里。
长安宫遥遥在望,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的新帝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纵马,怀中还抱着他们的白先生,一路疾驰到游溯的寝殿。
有那么一个瞬间,白未晞觉得整个长安城之所以如此干净,根本不是因为他下令清扫街道,建立公厕等手段,而是因为长安城的街道是用他的颜面扫的地。
自觉无颜见人的白未晞闭着眼,掩耳盗铃般想着自己看不见那么别人就看不见。
先路兴奋地一路飞驰到游溯的寝殿,游溯冷着脸,愣是让所有人都不敢来过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游溯将白未晞扔在榻上。榻上铺了厚厚的软垫,白未晞被扔在上面也不觉得疼,他只觉得惊慌: “主公,你在做什么?你冷静一点?”
游溯附身: “我不想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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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白未晞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腰酸背痛腿抽筋也就算了,偏偏身后还贴着一个热乎乎的抱枕。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畔,让白未晞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忍不住动了一下,身后的游溯却在瞬间有了反应。他加大了力道,将白未晞牢牢困在怀中,问: “先生是要走了吗?”
白未晞: “……”
白未晞试图和他讲道理: “主公……”
“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游溯将头埋在白未晞的颈间,像条大狗一样蹭来蹭去, “这个称呼冷冰冰的。”
白未晞: “……”
神经。
“叫我伯昭。”游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现在很少有人这么叫我了,但是我还记得,阿爹曾经这么叫过我。”
昭,从日,召声,日明也。
长辈称名,同辈称字,但自从游溯取字之后,游麟便再未叫过他的名字,因为游麟觉得,字是一个男孩变成男人的蜕变,意味着游溯已经从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彻底成长为可以掌控雍国的世子殿下。
只是可惜,这个承载着游麟无数期盼的名字,却仅仅只在一段极短的时间内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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