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窦采儿竟然不敢直视渡河的双眸。他不经意地撇开眼,说道: “长江天堑岂是这般容易突破?游雍一群北方士卒,过得了长江也无法在江东的土地上战胜江东子弟。”
渡河苦笑——
这算什么解释?
翻译一下,不过是窦采儿根本没有想过游雍大军一旦真的横渡长江他应该怎么办。窦采儿已经看不到未来了,他不去想对游雍宣战之后应该怎么应对,他只能看得到宣战之后,季峨山的权力被无限加强,他的地位方能稳固。
窦采儿的依仗不过是北方士卒在南方水土不服,觉得游雍的军队肯定战胜不了王师——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渡河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义父,你这样的举动,将江东黔首置于何地?又将这个天下置于何地?”
窦采儿的脸色冷了下来: “渡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渡河缓缓睁开双眼,这一次,窦采儿在渡河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痛苦与悲鸣。
窦采儿皱起眉,然而他还没有开始斥责,渡河却突然问他: “义父,你还记得晋灵公二杀赵盾之时,用是的什么手段吗?”
晋灵公一杀赵盾是派遣刺客鉏麑。结果刺客鉏麑在刺杀时看到赵盾生活简朴,于是宁可自戕也不愿刺杀赵盾,晋灵公一杀赵盾以失败告终。
但鉏麑并未劝阻到晋灵公,晋灵公很快安排了第二场杀戮——晋灵公召赵盾入宫宴饮,却在四周埋伏士兵意欲刺杀,最后甚至放出了一条恶犬。
渡河轻声说: “义父,在朝堂上干掉对手,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多么精妙的计谋,而是刺客,甚至只是一条狗。”
窦采儿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茶杯落地,一声清脆的声响震惊了檐外的飞鸟。
孟良第一个冲进书房,他本以为是窦采儿怒极对渡河出手,却没想到当他进入书房的时候,看到是的捂住脖颈喘不上来气的窦采儿,和被溅了满脸鲜血的渡河。
孟良一脸懵逼。
渡河扶住窦采儿软下的尸体,任由窦采儿满身的鲜血溅落在自己的衣袍上。孟良看不懂这波操作,一时间讷讷无言。
渡河说: “我杀了我的义父。”
孟良: “……哦,看出来了。”
渡河: “他是对我最好的人,给我温饱,教我读书,让我知道自己的理想。”
孟良: “……嗯,我知道。”
渡河: “但是现在,我亲手杀了他。”
孟良: “……老大,要不你先起来?”
渡河低眸: “我还没能再见陟南一面,如果以后你还能见到陟南,替我告诉他,我很爱他。”
孟良: “……好的,老大。”
渡河继续絮絮叨叨: “我还没见过白先生,如果你有机会,帮我告诉白先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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