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思来想去,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老板,有件事……嗯……”米茶笑得勉强。
姜听雨不解,侧着头看她:“怎么了?”
米茶抿了抿唇,目光四下躲避,“你妈妈打不通你的电话,就联系到工作室客服那里了,后来我回了电话过去,然后……”
姜听雨紧张地屏住呼吸,心里祈祷母亲千万不要知道她受伤的事。
米茶唇角扯出一抹弧度,笑得比哭都要难看,“然后我没有扛住,把事情都告诉阿姨了。”
完了。
姜听雨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几年前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和校摄影社的学长学姐一起出去采风,遇到了泥石流,幸运的事毫发无伤,饶是如此,母亲依旧吓得不轻,三令五申她不许再进山区。
这次她遭遇山体滑坡,还受了伤,母亲肯定更加担心。
米茶眼里满是歉意,为自己没能替老板隐瞒而自责:“老板,对不起。”
姜听雨没有责怪她,“没事,你别多想,就算你不说,我妈妈也会知道的。”
早晚而已,母亲总会知道她受伤的事,她本来以为可以拖一段时间,至少回去京北以后再告诉母亲。
也怪她昨天没想起来给母亲打电话。
一天一夜没有任何消息,母亲肯定会担心她的状况。
自她结婚以来,从没有一天忘记和母亲发消息或是打电话,突然停了一天,母亲不可能不多想。
既来之则安之,待会儿她就给母亲打个电话报平安。
米茶艰涩地垂眸,又扔出一句重磅炸弹,“那个……阿姨他们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姜听雨:“……”
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
姜听雨逐字分解米茶的话,捕捉到了数个重点。
来的人不止她的母亲,或许她的父亲也来了,再往深里想,也许哥哥也过来了。
姜听雨可以想象到不久之后,姜家人齐齐出现在病房里的景象了。
到那时候,她肯定一句话都开不了口,只能听着母亲念叨。
米茶和楚子君从病房离开,姜听雨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一声接着一声地叹气。
怎么办?
母亲来了她要怎么解释?
母亲不许她进山,她进了;母亲担心她受伤,她受伤了。不仅如此,她还连累谢霁淮也受了伤。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罪人一般,错得离谱。
要是她乖乖地听了母亲的话,谢霁淮的手臂也不会伤得那么严重。
“宝宝,抬头。”
谢霁淮轻轻点了下女孩的颅顶,语调温柔伴着哑。
姜听雨缓缓抬起脸,水色弥漫的眼朦胧望着他。
谢霁淮指腹按在她的脸上,轻轻揉蹭,“刚刚还让你的员工不要多想,怎么现在自己反而不记得了。”
姜听雨不着痕迹地咽了下喉咙,细微哭腔溢出:“那不一样。”
谢霁淮没说话,只深深凝着她。
姜听雨长睫缓缓垂落,想掩住眼底的神色,“她又没有错。”
她做错了事情,怎么能不多想。
谢霁淮的掌心贴着女孩的下颌,捧起她的脸,看到了她眸子里的黯败,“宝宝,你也没有错。”
小姑娘是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背起沉重的包袱。
他不要她承受原本就不属于她的责任。
“你让员工不要多想,是因为你会替她承担。你自己多想,是觉得没有人会替你承担,对吗?”谢霁淮细细打量着女孩,沉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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