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迟的声音很轻,落在风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沉郁。
“那个时候我还很弱,受制于人,日复一日地做着那些事,全身沾满了血腥,独自待在那里,只有口不能言的妖魔为伴,也没有人和我说话,实在是无趣极了。”
江楚月静静地听着,想说什么,但思索一番后还是合上了嘴,听他继续回忆着。
“还是偶然的一天,我被人带着送到别处,半路遇见一家商户,见他们一家人说笑间翻着彩绳,这才知晓了,原来绳子除了撕裂魂魄,绞断喉颈,还能有这样的用处。
然后我闲暇时便会循着记忆勾出这些花样,渐渐地,便摸索出了更多的花样。”
他语气里并没有一点额外的情绪,平静得就像是在讲述一则道听途说的旧事,就好像话里的自己与现在的他毫无干系。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他的话后,江楚月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上是怜悯、疑惑还是遗憾,总之,是种很难言说的心情。
薛寒迟抖了抖软绳上的积雪,伸手将它送到了江楚月眼前,提醒她游戏该继续了。
“轮到你了。”
虽然薛寒迟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很快,但这东西江楚月从小就和朋友玩,见过的花样比他多得多,再杂乱的样式,只用一眼,便能看出破解的办法。
一勾一挑,这截软绳又换了个模样出现在她指间。
看着薛寒迟认真思索的样子,江楚月忽然开口,“你以往只用过这根绳子吗?”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有此问,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只有这根。”
“要不到了渝州后,我给你买一根更长的细绳吧。”
见他不说话,江楚月就晃了晃双手给他看。
“你这根绳子有点短,翻平常的简单样式还行,到了这种复杂的便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楚月竟然莫名地生出一种心虚感,不自觉移开了目光。
“你方才不是说这根绳子和你的性命绑在一起吗,这样总是弄着它,万一误伤了你或其他人,也不好。”
薛寒迟默了一瞬,而后抬头看着她,轻笑一声,“你说的话总是让我意外。”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江面上起风了,寒气从衣领吹入四肢百骸,江楚月感觉手指伸在风中快被冻僵了。
“天色晚了,该回房休息了,外面太冷了。”
江楚月手都在抖,将蛟丝绳卸下后,握在手心,另一只手隔着衣料牵着他的手臂,将他带进了船舱内。
两人的房间连着,走过他的卧房就是江楚月的,她在薛寒迟门口松开了手,将缠乱的蛟丝绳理顺后,放还到他的掌心。
“这个你回去想吧,改日破解了再告诉我。你刚才应该记住我翻出来的花样了吧?”
走出几步路,江楚月还不忘折返回来问他,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一边拍着脑袋上的雪,一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薛寒迟看着她的身影在眼中渐渐消失,这才侧过身,推开木门踏了进去。
僻静幽闭的卧房空空荡荡,门窗紧闭,浸在一片沉默中。
猛然从风大寒冷的地方走近这沉闷的房间,薛寒迟全身都有些隐隐发热,身上的细雪都跟着化成了点点水渍,衣料紧紧贴着肌肤。
走过去坐在圆桌边,薛寒迟摩挲着手中的蛟丝绳,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攀上他的心峦,双眸在暗夜中显出不一样的亮泽。
“为什么呢……”
方才的一幕幕在脑中闪回,他只喃喃低语着,一遍遍地问着自己。
似乎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理了理掌心的软绳,循着方才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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