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儿。齐景云抬头望了眼外头的天色,问身边的侍从道,“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未时已过半了。”
未时...那小孩应当正在午休了。
这样想着,齐景云招呼侍从端些饭菜上来,打算等吃完饭便过去学堂看看。他记得今日下午武相将会教授几个孩子武艺,他还没见识过,正好过去瞧上一瞧,也顺带看看小孩们学的如何了。
因为心里存着事,齐景云吃饭的速度便不由自主的比平时加快了些,等着一顿饭毕,也不过刚过去半个时辰。摆手让人收拾了,他也没乘轿辇,领着贴身侍从便徒步往云墨轩那头走去。
云墨轩离着这里隔了两条长廊和大半个池塘,徒步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才到。
到时武相已经开始上课,大些的武艺因为有着功夫底子就在一旁练习木桩,武相时不时的上前指正他的动作,而稍小的顾著和齐沅卿因为没有基础,被武相勒令站在木桩上蹲马步,两个孩子双脚分开分别站在一块木桩上,手里还端着一盆清水。
此时头上的太阳正烈,两个孩子的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往下掉,前胸的衣襟都湿了一大片,也不知道在上头蹲了多久。
齐景云抬头看了眼刺眼的阳光,再看两个孩子紧绷的神色,心里头有些不落忍,不过却也没说上前,只站在树荫处暗自观察着。
那顾著的皮比起来要黑些,可能是长久的蹲姿实在太难熬,紧抿的双唇此时泛着些许的苍白颜色,看着就跟随时要摔倒似的。
而一旁的沈沅卿,一张脸亦是憋得通红,可整个人却是稳稳的立在上头,眼神更是坚毅的盯着手中的水盆。
齐景云暗暗看着,虽然心疼,却也徒然生出股骄傲之感。他家的小崽儿虽年岁较小,其心性却是异常坚定的。
齐景云观看了一阵,确定孩子们只是吃些苦头并不会受伤后便悄悄离开了。
不过他却不知道,其实早在他靠近时沈沅卿便已经察觉了,只是见并无人通报,而老师也无上前的打算这才假装没看见。
不过他却是瞬间挺了挺脊背,原本有些涣散的神色也跟着一紧,以期让老师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
而在老师悄然离开后,他又忍不住稍稍有些失落,老师根本没有过来同他说话的打算,也不知道看见自己没有。
思绪一时间飘得有些远,沈沅卿当下便有些愣神。
就在这时,只听身边叮哐一声,接着是水泼到地上的哗啦声。沈沅卿侧头,就见一旁的顾著身子一歪就要往地上摔去。
那木桩离着地面有两尺高,这一摔下去可有的受。周边的侍从赶来营救明显有些来不及,沈沅卿来不及多想,当即将水盆里的水倒尽,拿空盆往顾著肩侧一撞,将摇摇晃晃的顾著撞回去了些许。
在宫里生活并不容易,汲汲营营这些年,沈沅卿早练就了一身脱身的本领,更是深知如何才能紧急自救以避免受到重伤。
虽然他的力道不大,却也为赶来的侍从争取了些时间,在顾著落地前险险将人给接住了,也免了一场受伤。
等着顾著到了地上,众人也都纷纷舒了口气。
顾著经过这一吓面色更加惨白了些,整个人也懵懵的反应不过来。
武相过来赶忙查看他有没有受伤,一番检查后见他并无大碍,只肩膀那块有些淤青的痕迹,这才偷偷舒了口气。
虽说习武过程中难免会有伤碰,但几个孩子年岁实在太小,他自然也怕出了状况。
看着依旧有些呆愣的小孩,知道这是还没缓过神来,武相干脆将人都遣散了让他们回去歇息。
沈沅卿等着将顾著送回偏殿,又陪了他一阵,等着顾著缓过劲来,吩咐侍从好生照看着,便去了老师的寝殿。
今日一整日都没瞧见老师,又遇上顾著受了惊吓有些想家,连着他也有些想念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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