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昭自然不知道崔云绮心中所想,在棚户区她有许多事情要忙。
之后几日她都在安排棚户区病人的衣食住。
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老神医便惊喜地对她道:“重症的病患中,已经有三成开始好转了!”
老神医这几天几乎是连轴转,没白天没黑夜在救治病患,这么大年纪,崔云昭很是佩服。
她忙上前扶住老神医,请他坐下,也跟着笑了:“这是好事。”
“不过,”她顿了顿,道,“城中的食水还富足,但药材……”
说到这里,老神医神情也微微沉了下来。
“药材只够一两日的了,必须调来大批药材,才能在五日中让轻症患者陆续痊愈。”
病患有所好转,自然是好消息,但这也意味着药食不能停,一旦停了,病情很可能加重。
这不是自然患病,是中了毒。
崔云昭蹙了蹙眉头:“老神医,这是一种什么毒?”
老神医揉了揉眉心,精神头过去,他已经颇为疲惫。
“我同几位老大夫一起议论过,这并非是毒经上出现过的毒药,只是用了几种容易让人腹泻伤胃的药材混合而成,加重剂量放在了水中。”
“不致死,却不好治,胃病不比其他病症,需要长时间温养才能治好,故而药食是不能停的。”
这几日棚户区给的食物都是青菜粥,病患肠胃脆弱,不能食刺激食物,也不能多吃,只能这样配合药材慢慢养好。
这样一来,治病的过程就会漫长,可能最终会拖延到超过朝廷期限。
这个做法当真是恶毒。
崔云昭点点头,神色凝重:“我知道了,老神医辛苦了,您还是休息一会儿,今日夜里就莫要忙了。”
崔云昭同老神医说过话,就又去见了岑勇。
不过三五日,岑勇都鬓角都有了白发。
他已经竭尽所能调来了物资,可药物还是无法送来。
博陵之外,已经有朝廷的军队驻守,食水物资都不好征调。
崔云昭沉吟片刻,道:“非常时机,非常手段。”
“已经死去的病患,不能一直放在城北义庄,需要尽快安葬。”
岑勇记心中一凛,抬头看向崔云昭,却看她面沉如水,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一定要取得药材食物,知道城外消息,否则,我们拖不到朝廷动手那一日。”
岑勇紧紧攥着拳头,他已经明白了崔云昭的意思。
次日清晨,岑勇要求开北城门,送出病患遗体安葬。
守城军亦是裴翊询新晋封上来的心腹,对岑勇这等老将丝毫不放在眼中,但当岑勇冲破城门,送出上百具尸身时,那名心腹刺史也有些慌了。
博陵多次上表,说城中没有疫病,病患都在好转,也无人陆续染病,可城外其他人是不信的。
尤其是裴翊询最厌烦这样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到要如何处置,也不想继续往里砸赈济,故而直接就下令封城。
这看似是个很雷厉风行的举措,但后续朝廷只封城,没有其他动作,就显得过分凉薄。
这不是保护其他百姓,这是直接舍弃博陵。
将心比心,实在令天下百姓齿冷。
看着这么多尸体,士兵们都慌了,纷纷往后退,没有人再敢上前阻拦。
岑勇很顺利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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