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下人都太好了些,导致好些奴仆不分尊卑。
有道是升米恩斗米仇,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度。
苏家早已不比当初,她正好想借着这个机会立立威。
任乳娘抱着苏辙,将苏轼带回屋儿,很快外头就传来王乳娘哭天喊地的声音:“夫人,奴婢知道错了。”
“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哎呦,打死人了,疼死我了……”
她是一声高过一声,想的就是这事儿能传到苏老太爷耳朵里去。
苏老太爷心肠好,为人和善,定会制止程氏的。
谁知程氏聪明,早就有所防备,吩咐下来,这事儿谁都不得告诉苏老太爷。
等着交代完了,程氏就前来看苏辙,瞧见嫩乎乎的脚脖子上都是指甲印,脸阴沉沉的,难得娇惯的将苏辙搂在怀里:“傻八郎,你方才怎么就不知道哭了?”
常嬷嬷是个聪明的,忍不住道:“夫人,八少爷才不傻了,方才若是他一哭,岂不是王乳娘就能顺藤摸瓜求您将她留下来了?”
这天底下的女人大多如此,平日里再聪明,再厉害,一旦关乎儿女,总是很好说话的。
程氏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便替苏辙揉起脚脖子来。
苏轼听见外头的哭声一声大过一声,到了最后变成了呜呜咽咽,连苏辙与糖豆粥都不稀罕,扒在窗户缝看热闹,嘴里更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程氏也有心趁这时候好好教教儿子,便道:“六郎,你可觉得娘今日下手太狠了些?”
透过窗户缝隙,苏轼眼瞅着几个婆子将王乳娘抬上床板走了,这才回过神来:“才没有。”
他的眼神落在苏辙那白嫩胖乎的脚脖子上,恨恨道:“爹爹说过,做人要正派,王乳娘先做错了事,您才罚她的,哪里又错了?”
“更何况您时常教我不伤鸟雀,说鸟雀比起我来太过渺小,无招架之力,那八郎比起王乳娘来,不也很渺小吗?得叫王乳娘尝尝苦头才是!”
程氏微微颔首,面上这才浮现几分笑容来。
很快常嬷嬷就进来说将王乳娘送回家中去了,王乳娘家中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有个酗酒赌钱的丈夫。
程氏原想着王乳娘照顾苏辙这么久,临走给她几贯钱的,如今王乳娘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抱着苏辙,带着苏轼前去正院,一路上更是与苏轼说起道理来:“……人生在世,须行得端坐的正,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老天爷可都知道的。”
苏轼下意识看了看天。
他忍不住想,那老天爷是不是也知道昨夜里他偷偷躲在被子里吃糖的事儿?
他心里很是不安。
程氏一去正院,就开口道:“爹,如今您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我想着明儿就叫任乳娘继续带八郎到您这儿来。”
苏老太爷这几日闲的无聊,很是想念苏辙。
可偏偏当初苏洵用的是程氏管家没时间照料苏辙的借口,所以才将苏辙送到正院来,如今程氏也不用管家,他老人家哪里好开这个口?
如今一听这话,他老人家是连连点头:“这敢情好。”
“去年年底我刚教八郎认到琴丝竹,还有好些竹子没教他认了。”
程氏瞧他老人家心情好,便说起了王乳娘一事,更是撸起裤腿给他老人家看:“……这个王乳娘心肠未免也太狠毒了些,幸好八郎聪明,不如儿媳就要着了她的道儿将她留下来了,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照看八郎,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儿媳向来知道您宅心仁厚,下人犯了错也不会责罚,可如今咱们家不比当初,正好也要那起子心怀不轨的下人看看犯了错会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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