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的父亲捏着苏轼的手在教他写字。
年仅三岁的苏轼正是贪玩的时候,每日最喜爬高上低,如今被父亲苏洵困在怀里,小脸一拉,比驴脸还长。
苏洵却是熟视无睹,捏着他的手一笔一划道:“……六郎,你叫苏轼,记下了吗?”
“轼。”
“乃我们平日乘车时扶手的横木,与车轮、车盖、车轴比起来似是微不足道①。”
“横木虽不重要,但一架马车却不可缺少。”
“为父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能够脚踏实地,不在意自己身处何境,仍能保持本心。”
小小年纪的苏轼自然听不懂这些,却还是道:“爹爹,我记下了。”
苏辙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苏轼?
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竟然是苏轼?
那自己……岂不就是苏辙?
恰逢苏洵更是解释起苏辙名字的含义来:“……辙。”
“是马车行走后留下的痕迹,虽车辙无功,却也无过,不会受到牵连②。”
“为父给你弟弟取这样一个名字,是希望他此生即便不能大富大贵,却能一生顺遂。”
听闻这话,程氏忍不住微微颔首。
原本见哥哥吃瘪,满脸是笑的苏辙嘴巴一瘪,差点又要哭出来。
谁不想当文坛大家、流芳千古?
可一切皆是先有付出才能有回报,想要屹立文坛,不是光凭着“天资”二字就行的。
更不必说他知道历史上的苏轼下场不算好,这里流放几年、那里流放几年的,凄惨至极,全靠苏辙四处游走、私下接济才能残喘活下来,可谓苏辙的一生都被其兄长所拖累。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可偏偏苏辙与苏轼同为“唐宋八大家”之一,大多数人只知苏轼,对苏辙并无多少了解。
就连前世的他都是如此。
穿成苏辙,这不是妥妥的冤大头嘛!
一想到这里,苏辙又是老气横秋长长叹了口气。
程氏瞧着乖觉如鹌鹑的苏轼很是满意。
知子莫若母。
她自知道苏轼是个聪明的孩子,若一心上学,定能有所成就的。
一开始苏轼学起认字来是心不在焉,可别看苏洵平日里不大着调,可教起自己儿子来却是很费了些心思的,昨日连夜制作了一张张卡片,上面写着简易的大字,更贴心配了图片。
以“山”为例。
卡片上还画了小小一座山。
苏洵不过教了一遍,苏轼就连认会写,连称简单。
被程氏抱在怀中的苏辙恨不得仰天长叹一声:老天爷,还有没有王法了?难道这辈子都要跟在天资聪颖的哥哥身后擦屁股?
他委屈极了。
很快,他发现苏轼的聪明远远不止于此。
短短小半个时辰,苏轼不仅会写自己的名字,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会写,更是捏着他的脸道:“弟弟,我会写你的名字啦!”
“等你长大后我教你启蒙,保护你好不好?”
苏辙傲娇转身,一头钻入程氏怀中。
哼!
我信你个鬼!
原沉浸在悲痛中的苏洵与程氏瞧见他们兄弟友爱,心情这才和缓一二。
苏洵想着妻子这些日子不仅要料理家中琐事,处理人情往来,甚至还要教导三个孩子,只愧疚道:“阿昭,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这些日子我沉浸于学问中,对旁的事情不管不顾,就连爹病了也是你侍奉左右,都是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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