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子随口起的。”
“那他没有家人了?”黎夜光不自然地心头一颤。
“他就是有家人也找不到了。他十三岁就上了余家山,算起来也有三十年了,对,他和余黛蓝是同岁,以前在山上他俩关系最好。余黛蓝出事后我就一直嘀咕,总觉得季小河肯定知道什么,但老爷子定下规矩,谁也不敢多问。”刘哥轻叹一声,“他在余家山待了三十年,没有结婚,没有子女,所有的心思都在余家,老爷子把他逐出师门,他是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她别过头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刘哥说:“夜光,我知道季小河害了你们一家,你恨他无可厚非,但你真的别恨余白,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见她还是不说话,刘哥趁着红灯开始捣鼓车上的音响,突然放出一首怀旧的霹雳舞曲,动感的音乐瞬间把车内阴郁的气氛撕成两半,小旋风林志颖的歌声韵律十足地响起——
不是每个恋曲都有美好回忆
用完伤心只有分离
不是每颗真心都会有人珍惜
哪怕像我如此爱你
……
黎夜光尴尬地扭头看向刘哥,刘哥跟着节拍点下巴,语重心长地说:“听见没,不是每个恋曲都有美好回忆,所以恩恩怨怨、吵吵闹闹,都是正常的!”
这首歌循环播放,直到黎夜光下车回到家,甚至此刻躺在床上,她耳边还能响起“千言万语敌不过一句话反反复复握不住一粒砂我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的歌声。
魔音绕梁啊!
硬生生让她脑中浮现出季师傅灰败绝望的面孔,还有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一个人为了什么,才能做到这一步?
黎夜光想到了余白,他一根根折断毛笔,举起铁锤砸向自己的画,他说此生再不作画、以此来补偿她,他们一样的决绝,一样的不惜一切,都是为了、为了……
一阵剧痛袭来,阻止她继续深想,那疼痛从鬓角的太阳穴蔓延到头顶,她勉强坐起身来,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止痛片,却不慎将玻璃水杯碰翻在地,响亮而清脆的碎裂声一下打破了黑暗与宁静。
脚步声匆匆而来,灯光骤然亮起,黎为哲慌张地冲进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黎夜光一手捏着眉心,一手指向地上的玻璃渣,黎为哲松了口气,“没事、没事,我来打扫。”他说着就要去拿扫帚和簸箕,黎夜光却把他叫住,“我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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