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这一嗓子本是替余白叫的,可余白傻呆着,他只能尴尬地客套,“那个……线稿快勾完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用了。”黎夜光淡淡地拒绝,“展览都和我没关系了,壁画就更和我无关了。”她说着目光吝啬地只在余白……口中的狮子头上停了一秒,“而且我看余大师胃口这么好,想来画得肯定不差。”
余白的半个狮子头啪叽掉进碗里,他一抹嘴,强行硬气地说:“我光明磊落,当然吃得好、睡得香。”
黎夜光耸了耸肩,“那倒也是,手刃仇人哪能胃口不好,光吃狮子头可惜了,应该再点一只烤鸡。毕竟、你这么恨我。”
两个实习生察觉情况不对,赶紧溜之大吉,刘哥舍不得便当,只默默挪动位置,坐到长椅的最末端。
余白站起身来,白净的脸颊涨红了一片,不知道是气她还是气自己,“我不知道陈式薇是你继母,况且……”他话说到一半噎住了,等等,他……这是愧疚吗?
他报复黎夜光是正大光明、有理有据的,为什么要愧疚?是因为不知道陈式薇是她继母,还是因为没想到坚硬如铁的黎夜光也会那样崩溃?
“况且?”黎夜光哂笑,“是况且你本来就要报复我,还是况且我不是策展人了,换谁来做都一样?”
余白喉结一动,哑口无言。
“交接工作一结束我就会离开,你也不必再去查我身边还有什么人了,一个连母亲都不要的孩子,还会有谁喜欢呢?”她冷冰冰地说完,无情地擦肩而过。
余白眸色转深,一种恨她又恨自己的情绪撕裂着他,他不知道是自己错了,还是因为他不够狠,只不过是换了策展人,只不过是让她梦想破灭,只不过……他就如此惴惴不安,难道她做的一切不比自己过分百倍、千倍吗?
“这本来就是你们欠的!”
黎夜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哦,对,你只知道我爸是你姑妈以前的上司,觉得是他害了你姑妈,可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姑妈,我爸辞职了,我们一家失去赴美的机会,陈式薇才会和他离婚,我们家才会散。”
“陈式薇不仅仅是不要我,而是厌弃我,整整十七年她都没有来看过我一次,是她让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不成功就会失去一切,你把她带到我面前,就是提醒我,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爱,更不应该去爱任何人。”她最后的笑容带着宁为玉碎的决绝,“余白,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活在痛苦中吗?”
最后的问题一刀插进余白的胸膛,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收敛了笑容,淡漠地说:“我同意你的话,我们认识就是一个错误。”
她的背影孤单又潇洒,余白看着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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