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金,这棵树是我的秘密。”胥乔说,金鲤真侧头向他看去的时候,他却看着遥远的那片星星灯火。
“小的时候我一直在等这棵树长大。每一天都会爬上这棵树观察它没有长得更大一点。那时候,我以为只要它长得够大,枝桠就会伸到石墙外面,我也就可以借此离开这里。”他站在金鲤真身旁不远的地方,双手没有扶着任何地方,任何一股强风都有把他从树枝上吹落的危险,然而他却像是毫无自知一样,平静地垂着双手,目光遥望远方,月光洒在他湿润黑亮的眼睛里,像是夜色里荡起波澜的粼粼湖面。
“你是不是傻?等树枝长到墙外,那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金鲤真怀疑地看着他。
胥乔回过头来对她笑了笑:“……是啊,那时的我真傻。”
“你为什么不直接跑?”金鲤真说:“美国这么大,你想跑随时都能跑。”
不像她,连出个房门都要被玛丽盯梢。
“……金,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勇气。”胥乔的微笑里多了一丝苦涩。
金鲤真皱眉,她咋觉得这话在拐着弯骂她呐?
“没勇气那就活该受着,怨不了别人。”金鲤真摸摸肚子,朝胥乔伸出手:“饿了。”
金鲤真接过胥乔递出的三明治,在壮硕的树枝上盘腿坐了下来。而几秒后,胥乔跟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金鲤真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他一点恼怒的神情也没有,一如既往,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金鲤真承认自己很优秀,但是对方能百折不挠到这地步,让她都要怀疑原主是不是给他下蛊了。
“你看我干什么?”金鲤真瞪他,把没咬的那个三明治用腿夹住:“到了我手里的就别想要回去!”
胥乔闻言笑了:“都是你的。”
“你真奇怪。”金鲤真咬着三明治,含含糊糊地说。她白天吃饱了,脾气就没那么暴躁了,倒也不想杀这个人类幼崽了——反正她离开疗养院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她可不要节外生枝再把洛尔洛特引来。
“玛丽的话,早就气死了。”她说。
“我也很气。”胥乔轻声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是我欠你的,所以气到最后还是会原谅你。”
“金,”他看着她:“你相信命运吗?”
“不信。”金鲤真干脆利落地说,同时把掉到睡裙凹陷处的萨拉米香肠捡了起来塞进嘴里。
“可是我有种感觉——”胥乔说:“你就是我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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