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带我步行去了一家苍蝇馆子,拿了个塑料小盆在配菜区挑选起来,问我想要吃什么,我说都可以,我哥就拿了一些我平时爱吃的放进去。
老板帮我们烫完菜、盛进碗里,池易暄帮我端过来,又打了点芝麻酱放到我手边,然后拿了只凳子在对面坐下,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递给我。
我接过来,这会儿才感到有点饿。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热气蒸腾的麻辣烫,捧起碗往嘴里扒拉了两大口,池易暄打趣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我问他怎么不吃,他说他早餐吃得多,不饿。
他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我原以为这件事会轻易将他击穿,但现在他好整以暇坐在我身边,看不出来破绽,除了脑门上破了块皮。
“一会儿去商店买块创口贴吧。”我指了指他的额头。
池易暄借装一次性筷子的不锈钢桶看了眼自己的脸,故作轻松:“那得买块大的。”
他将心绪收拾得很好,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在这里。
桌子底下,我握住了他的手。
他看出来我想要说什么,于是也用力握了握我的手。
无论池易暄看起来有多冷静,等到了要回家的时候,他又显得心绪不宁。怕贸然回家吓到爸妈,他提前在群里说:我们过半个小时回来。
他时刻关注着手机提醒,可能担心池岩或妈妈会说些什么,然而直到回家的前一刻,家庭群里都一片死寂。
我们站在楼栋前抬头往上看去,家的窗口是明黄色。
“哥,走吗?”
焦虑的情绪很难再被他隐藏,他深吸一口气,说:“好。”
从小到大无数次爬过这段回家的楼梯,没有一回是今天的心情。到了家门口,我与池易暄对视一眼,我先敲了下门,然后将手握在门把上。
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池易暄跟在我身后,动作很轻地走了进来。客厅的灯亮着,隐隐照亮走廊尽头,我的心跳得很快,我们一前一后地绕过拐角,朝厨房看去,妈妈正系着围裙,和往常一样煮着饭。
“妈。”池易暄叫了一声。
她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我看到她的眼睛都肿着。
她兀自用汤勺搅着煮锅里的食物,没像以前一样兴高采烈地招呼我们洗手。我和池易暄交换着眼神,都很无措,最后选择在餐桌边坐下,谁都没吭声。
妈妈共盛了四碗面条出来,三碗端到桌上,第四碗端进了主卧。我立刻明白了:池岩在里头。
然后她在我们对面坐下,语速很快地说:“快吃吧,吃完就得去车站了。”
今天是中秋假期的最后一天,离家之前的最后一顿饭吃得十分艰难,妈妈始终不抬起头来,似乎无法直视我们,吃到一半她忽然放下筷子去卫生间,将门关上了。我和池易暄面面相觑,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
过了一会儿她才出来,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怎么都不吃?是太淡了吗?”
饭桌上每人的汤碗里都余下不少面条。池易暄轻声答:“……没有,不淡。”
她看了一眼时钟:
“哎呀,是不是要晚了?”
说罢匆匆前往我们的房间,将两只行李箱拖出来交到我们手里,又将我的书包递给我。我将拉链拉下来一小截,发现单反相机被她装了回去。
我们都有很多想要和她说的话,可是现在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我鼓足勇气想要打破沉默,她却像提前察觉到了似的,立即岔开话题,催促我们叫车。
她不想谈这件事。
池易暄忧伤地望着她,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我们先走了。”
“……我送你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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