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拎着装满药的塑料袋从医院里出来,阳光很和煦,池易暄的脸色却很灰败,其实我想他早就有预料,可惜这种事无论打多久的预防针,都无法说服自己完全接受。
“哥,对不起,生病又要花钱了。”
池易暄的眼神晃动着,似乎是感到挫败,可是很快就被他藏好。
“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就好好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及时复查,到时候和妈妈一起健健康康的,知道吗?”
我点头说知道。
方才在医院里,医生问了我哥的职业,好奇他如此忙碌,怎么有时间照顾我。
“发病时病人很难控制,家属需要竭尽全力给予帮助及鼓励,否则病人很有可能会对自己和他人造成伤害。”医生按动着鼠标,“我看看还有没有床位……”
言下之意暗示我住院接受专业护理。池易暄一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面有愠色,“我弟没有你说得那么糟糕!他没有伤害到别人。”
“你又不知道,发病的时候他能认得出谁是谁吗?”
“他能认出我来。”
“你能够每天都长时间陪着他吗?”
池易暄抻着脖子说:“他可以正常生活,才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我很少见到我哥如此固执地与人争辩,最后是我去拉他的袖管,我说别吵了,哥,你别和医生吵架。池易暄气结,黑着脸拿过开药单,拉着我去药房取药。
“净他妈扯淡,想骗我们住院。”
等待药剂师配药时,池易暄站在缴费窗口前自言自语,眉心拧得很紧。我看了一会儿,伸手按在他两条眉毛中央的位置。大庭广众之下,想必我的动作一定很突兀。池易暄愣了下,眼睛向上转,看向我压在他眉心的手指。
“你别生气了,我会好好吃药。”
他握住我的手腕拉下来,沉声说:“哥没有生气。”
·
医生建议我在家休养,但是我坐不住,想要出门。池易暄劝了我好几回,我跟他说:“你要是天天把我关在家里,我可能病还没好又抑郁了。”
就这么抢回了自己的工作机会。
有时候吃完药会犯困,一整天都打瞌睡,这种时候我就听我哥的话在家补觉,等到精神好一些才去送外卖。
那把新买的水果刀被池易暄收进了抽屉,和其他刀具放在一起,上了锁。我没再想着要去拿。
连续吃了几天的药,没什么特殊感受。今天和前几天相似,又是眼皮打架的一天。池易暄出门上班,我倒在沙发上睡了一整天。我哥离开之前好像亲了亲我的额头,又和我说了几句话。我想要回应他,眼睛却睁不开,到最后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醒来后发现茶几上有一张他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他今天要加班,还有剩饭在冰箱里。
我起身去卫生间洗脸。夕阳穿过墙壁上方那块方形的小窗口,淋浴间里难得亮堂。我擦干脸上的水,从冰箱里拿出剩饭加热。
吃饭时收到了黄渝的消息,难得他居然还会想起我来。他没有提起我上回在CICI闹出的风波,只是问我后来去医院花了多少钱,他想要补偿我。
我差点就要如实回答他说我没有去,消息就要发出的当口又删除了,改口说花了1000。
两分钟后就收到了1000块的转账,我兴高采烈地收下了,回了个“谢谢”。
说实话我不恨他,就是偶尔还会想起和他一起畅想开分店的事,那感觉还像是昨天。
晚饭过后我又骑着电瓶车出门了。太阳才刚落山,现在是黄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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