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白宽厚的手指将她后脑勺牢牢钳制在自己的掌心。
薄润的唇瓣温柔在她下嘴唇含吮辗转,不同于他言辞间的强势,他的吻透着一丝试探和取悦的意味。
夏橘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不觉垂落了下来。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只想他留在她身边而已。
她读到他吻里的不安,抬起双臂缓缓抱住了他的颈脖,主动张开嘴唇,伸出舌尖缠绕着他。
温书尧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安抚。
微微抬起头,主动放开了她的唇,和她拉开了距离,而他的手同时落在了她左侧心脏的位置:“夏橘,不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
他的手指却隔着衣服,在她锁骨下托揉,厮摩。
而他只是想要离她的心更近点儿。
夏橘嘴唇微咬。
摁着他扣在自己锁骨下的手背,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阿夏,不要说你不是不喜欢我,你爱过人的,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温书尧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凝视着她的眼睛,唇角透着洞悉一切的讥讽:“你只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和我有以后。”
夏橘读到他藏在讥讽下的悲伤,张了张唇。
然而未等她开口,只听他继续道:“但这不是你的问题,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只是……我不想看你在我身边那么痛苦。”
他不需要她爱他。
只是希望她多爱他一点儿,能让她留在他身边的时候,不要那么痛苦。
夏橘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她不是不爱。
她只是没有那么爱而已。
他也的确没有说错,她爱过人的,她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她所有的利弊权衡、退缩和不坚定都只是因为她没有那么爱而已。
可他显然不介意。
相比之下,他更讨厌她对他说谎。
夏橘发现他真的什么都知道,而他很早就知道会有一天,才会早就告诉她,不会让她介入他的因果。
那些她所担惊受怕的那些人和事从头到尾都和她无关。
她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好了。
她所担心的一切,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给过她答案了。
至此,夏橘也无法可说。
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吧,我只要这样安安静静的待着就行了,对吧?”
温书尧没有立刻回答。
凝视着她的眼眸深沉而平静,不知在想什么,但是转瞬即逝,他浓密的眼睫自然垂下,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道:“恩。”
夏橘也没有再多言。
夏橘松开摁着他的手,他也缓缓放下了覆在她心脏的手,但是他并没有立刻放她离开,而是环抱着她的腰,缓缓低下头,将脸埋抵在了她的胸口。
夏橘愣了一下。
可他什么都没做,那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夏橘犹豫着要不要回应的时候,他已经松开了手,恢复了往日的从容,神色冷清的抬起头道:“我会给你一周的时间,这一周我也会尽可能的让你一个人待着,但是你别想着离开我,而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多喜欢我一点儿。”()
夏橘张了张唇,但是未等她说话,他又开口道:“你的房间在上楼以后左边的第二间,还有这张卡,你想怎么用怎么用,想去深湾一号买房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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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湾一号的大平层是整个深市最贵的高楼建筑。
没有之一。
但是夏橘并没有接。
他也没有强求,将卡放在桌上便将她放下来,转身径直往外走去。
夏橘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和她说的这番话,但是他走出去的时候,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透着更胜往日的凌厉和漠然,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冷意,夏橘隔着透明的落地窗,静静的目送着他离开。
很快,偌大的别墅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
只有下几个保镖在院子里巡逻。
夏橘拿起自己的包往楼上走去,按照他说的位置,推开了楼梯左边的第二间房,房间里一片漆黑,她借着走廊的灯,摸着墙边的开关,而未等她碰到,屋里的灯就自动亮了起来。
但是并不明亮。
不知道卧室的装修都是暗色调的缘故,感觉亮了灯也给人一种昏暗沉闷的感觉,就连床单都是黑色的。
夏橘不露声色打量着四周。
这并不像是普通的客房,倒像是温书尧平时自己住得地方,房间里除了衣帽间和卫生间,还有一件书房,一大面墙上全都是书。
夏橘放下手里的包,走到书架前站定,书架上有许多历史类的书籍,除了中国历史和世界史,还有考古类和修复类的,甚至包含了风水和殉葬,她随便取下来一本,发现里面有很详细的笔记,甚至对著者提出很多问题,给予了回答。
而里面不止有一个人的字迹。
虽然都是瘦金体,但是能分辨出来是三个人的。
这本书她早就在外公的书架上看过了,可是这上面的注解又能让她看出别的东西。她不知不觉就看了进来,等她感觉到腰有些酸痛的时候,她已经在书架前站了快一个小时。
她在书架前的沙发坐下来。
一旁落地的阅读灯随即亮起,正好照在书页上,她将腿搭在前面的腿凳上,感觉有了凉意,便将搭在沙发上毛毯拉了下来。
毛毯上面有淡淡檀木的味道。
夏橘微微一怔,不由想起温书尧坐在她客厅沙发上放下书,向她看来的样子,可是这个画面在她的脑海中转瞬即逝,很快又被眼前手写的批注吸引。
等她把整本书看完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她揉着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而后又取下了一本书,上面同样有着不同的字迹,她又好几本,发现还是如此。
她又拿了大部分下来,后来发现,除了历史类,还有珠宝和艺术品鉴赏的书,上
() 面批注的少了很多(),但还是能看出有两个人的字迹。
直到翻到金融和工商管理的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上面的字迹变成了一个人。
夏橘直至现在才将这整面墙的书全部解读。
那些不同字迹的批注就像是一个人,在追随着另一个人的足迹在往前走,而据夏橘所知,整个温家,除了温书尧的爷爷,就是他的父辈学得考古,还曾是这一行的青年学者。
夏橘双手反撑身后的书桌上,想象中温书尧坐在这张书桌前的样子。
这整面墙的书,就像是他走过的路。
她不知道这些书被他翻过多少次,也不知道他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多少次追随过父辈和爷爷的脚步,可是这条路走到后来,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夏橘觉得他坐在书桌前,凝视着这个书柜的时候,一定会是落寞的。
在所有眼里他都像是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暴君”,可他心里也有他想要守护的东西。
夏橘想起他说过的,多了解一下商夏,再多了解一下他,她会知道他在做什么的。
可是夏橘觉得她真的不能了解他。
她越是了解他,就越是共情他走过的路,忍不住想要心疼他。
而一个女人倒霉的开始就是心疼男人。
为一个人放弃自己人生的路,她走了七年,可是结果……就那样。
与其说,她没那么喜欢他。
不如说她在克制着自己不要对他有太多的期待,不要去喜欢他,她好害怕又赌上一个七年,而最后得到是,他其实也并没有她所以为的那么喜欢她。
她不过是他当时能做得最好的选择而已。
可她这样的人爱人,一定会搭上自己的,那么明知他有着那么复杂的人生,也会毫无保留的和他一起面对。
她不是没有爱人的能力,她只是不敢再去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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