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韫说不能让他空手而归,包了一小包咖啡豆送他。
从津运大厦出来,蒋司寻又给何宜安打电话,问她是否在分公司,现在有没有空。
他在飞机上对许知意说还要见一位长辈,见的就是何宜安。
何宜安晚上约了人,正准备要出去,先问:“司寻你大概多久能到?”
“十五分钟左右到。”
何宜安看看时间,那来得及:“过来吧,我在公司。”
比预计的时间还提前了三分钟。
何宜安给未来女婿准备了红茶,这两天给闺女打电话,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喜从心来。
看来布村之行,让两人感情又进了一步。
“以后有事就在电话里说,没必要再跑一趟。”
蒋司寻:“那不行,该跑的必须得跑。”
猜到何宜安可能要外出,他长话短说:“我想从您这里抄一份知意的衣服尺寸,还有她的指围。”
知意的指围,恐怕连她自己也记不住,但许伯母肯定知道,经常给知意买珠宝配高定,遇到漂亮的宝石戒指也会买。
何宜安笑了,后半句才是重点,难怪要亲自跑一趟。
她好说话,但也没那么好说话:“所有尺寸我都发一份给你。不过求婚这关,得先经过你许伯伯同意。”
蒋司寻笑笑说:“这个当然。”
他审美有限,婚戒想挑个特别的,希望何宜安帮着参谋一下,“我先挑几款,再麻烦您和许伯伯帮我把把关。”
何宜安心说,这算是做到丈夫的心坎里。
她以开玩笑的口吻说:“没问题,叫上许珩一起,咱们开个家庭会议。”
蒋司寻已经能预见,但凡许珩在场,到时必然各种挑刺。
何宜安又问道:“你和许珩明天就去港岛?”
蒋司寻:“嗯,明天上午的航班。”
翌日清早,还不到六点钟,蒋司寻跑完十公里,洗过澡下楼吃饭,司机半小时后来接他去机场。
如今十公里远远不够消耗掉多余的精力,夜里还得起来自己纾解一次。
刚喝了两口牛奶,院子里有车进来,从他这边的落地窗看不到停车坪。
“谁
() 的车?”他问阿姨。
阿姨去瞅了一眼,回来说:“许小姐的车。”
院子里,许知意抱着一个花瓶下车。
蒋阿姨家里给她备了拖鞋,换好进来。
蒋司寻看着她:“怎么起这么早?”
许知意:“过来送你。”
“我一星期就回来了。”
“不是一星期,是九天。”
许知意把花瓶放餐桌上,走到他身侧,蒋司寻夹了一段油条,蘸上甜酱送到她嘴边。
好些日子没吃油条,她张嘴含住。
男人拉开旁边的一把餐椅:“坐下来吃点。”
许知意坐下,摆摆手:“我吃过了。”
她端起他的玻璃杯喝一口,发现不是豆浆,“油条配豆浆更好吃。”
“油条是给我妈买的,阿姨买回来才想起我妈不在家。”
蒋司寻下巴对着桌上那个花瓶微扬,眼神问她带花瓶做什么。
许知意:“剪几朵芍药带走,蒋阿姨不在家,那些花都没人看了。”
蒋司寻:“等我妈选好房子,我让人给她多种点花。”
许知意托着腮,陪他吃饭。
他头发刚洗过还没干透,她伸手拨了拨。
蒋司寻反手抓住她的手,“别动,弄乱了。”
许知意说不会再碰他头发,蒋司寻看着她,却没松开,给她宽心:“董事会会议不会节外生枝,你忙远维的事,不用担心。”
许知意今天过来,可不就是因为挂心这件事。
路剑良不按常理无底线出牌,当年路伯伯跟蒋阿姨离婚,错在路伯伯,但路剑良功不可没。
“路剑良当初不希望路伯伯与蒋阿姨结婚,同样,他也不希望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不管是我,还是虞睿。”
昨晚她把很多事情捋了捋,包括虞睿当年被爆出设立基金追人,宁允舅舅或许只是被当成枪使。
“有没有可能,是你大伯从中煽风点火,断了你跟虞家联姻的可能?虞家是他想要的一张牌,你如果和虞睿结婚,虞家怎么还可能再继续站他?”
蒋司寻:“有可能。”
“你让蔡秘书联系虞睿。”他看着她说道。
“蔡秘书?”
“嗯。这件事,现在只有蔡秘书的话,她有可能会冷静听进去。”
许知意找出蔡秘书的对话框打字,边打边说:“蔡秘书的话这么管用?”
蒋司寻:“连你都信得过他,你说呢?”
这大概就是一个人的人格魅力。
更坚定了许知意挖蔡秘书来当助理的决心,“我要好好赚钱,请蔡秘书来远维。”
这边,蒋司寻刚放下筷子,院子里,司机到了。
接下来九天见不到面,离开前,他好好抱了抱她。
“你不是已经通过我微信,晚上视频。”
放开怀里的人,帮她拿上花瓶,两人一道去院子里。
快到汽车前,蒋司寻对她道:“其实不用送我去机场,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
许知意:“我不是送你去机场啊。”从他手里拿过花瓶,“我就送你到车上,然后摘点花。”
“……”
蒋司寻缓笑,“原来是顺便过来送我。”
许知意:“那你可以脑补我专门看你,摘花是借口。”
“没办法脑补,你看上我家花园里这些芍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妈刚离开家,你就开始下手。”
许知意笑,不承认,在他脸上轻吻,“一路平安。”
汽车发动,蒋司寻又从车窗里看一眼正在花园剪花的人。和母亲一样,她也最喜欢芍药,只不过母亲只喜欢插瓶一支,她喜欢花团锦簇。
很快,汽车驶上主干道。
蒋司寻发消息给蒋盛和:【我打算告诉我妈和舅舅他们,我和知意的事。】
蒋盛和:【一大早六点多,你受什么刺激了?】
蒋司寻:【我今天去港岛。】
蒋盛和:【提前这么久?】
蒋司寻:【你看,你是不是也反应很大?知意和你一样,比你还担心。我不想再有任何节外生枝。】
蒋盛和:【我爸他们不一定信。】
蒋司寻:【你信就行,我妈信就行。】
此时的曼哈顿,余晖还未落尽。
蒋月如的时差没倒过来,困得难受,刚在商场采购了一些东西,让司机拎到车上,自己则去旁边咖啡馆买杯冰咖啡醒神。
还没走到咖啡馆门口,家庭群里有消息,逆子特意@她。
【我和知意在一起了。】
二舅:【又没逼你结婚,你干嘛呢。】
三舅:【司寻你做事能不能靠点谱,动不动就找个人当挡箭牌,当婚姻是儿L戏呢!宁允那事我没找你算账,你又来!】
……
群里瞬间被刷屏,没一个人相信他是真的跟知意在谈。
蒋月如也不信,当没看到。
蒋司寻又发了一条:【不是挡箭牌,等我从港岛回来,就打算领证结婚。戒指我已经开始在选。】
蒋盛和帮忙:【姑妈,远维资本的人无人不知。】
蒋月如:【蒋司寻你疯了你!齐正琛喜欢知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到现在都还……】在看心理医生。
【他到现在都还没走出来,你跟谁联姻不行!路剑波让你联姻的是吗,你让他找我!】
她光顾着发消息,没注意看路,撞到一个人的肩膀。
“不好意思。”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国外,忙改成英语连说了两遍抱歉。
男人穿深灰色衬衫,高出她一个头,两人已经错身过去,她匆匆一瞥,都没有看清对方的侧脸。
路剑波怔在原地,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连脚都抬不起来。
三十年过去,人群里,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独一无二的气质,骨相漂亮耐看,儿L子的长相大半遗传了她。
她声音也一点没变,磁性中带着清冷的质感,还是短发,还是喜欢穿月白色的衣服。
比以前更瘦。
刚才远远看着她走过来,恍惚中,好像是三十多年前,他等着接她下班,她眼睛含笑快步朝他走来。
但现在,她已经认不出他。
撞到路人的小插曲,蒋月如没放心上,低头看群里的消息。
蒋司寻回复母亲:【我没疯。也不是联姻,是我自己想要结婚。我也喜欢知意,你说能怎么办。】
蒋月如又把后一句逐字看了一遍,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睡,脑子都快炸开来,问儿L子:【你…什么意思?】
蒋司寻:【我喜欢她六年了。我知道齐正琛痛苦,妈,这些年,我不比齐正琛好过。】
蒋月如在咖啡馆门旁站定,难受地眼前有些模糊,她看看路对面,做个深呼吸,回复儿L子:【是我反应迟钝,你其实早就暗示过我,是我把你们当兄妹。齐正琛那边,妈妈帮你再好好疏导他。这些年,我都没好好关心过你,总觉得你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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