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他们离港返京。
两人夜里都没睡好,在飞机上补了一觉,睁开眼便已经落地。
许珩过来接机,给妹妹买了一杯热咖啡。
见到人,轻轻抱了抱。
“小心烫。”他把咖啡给妹妹,盯着她眼睛看,一眼就是昨夜纠结失眠,但还好,只有一点黑眼圈,没有水肿。
“我还担心你夜里哭。”
许知意:“没那么脆弱。”
没睡好是真的。
咖啡只买了一杯,没有蒋司寻的份。
许珩握着妹妹脑袋,“走了。”转脸又问蒋司寻:“你坐我的车还是自己回去?”
男人推着许知意的行李箱:“一起。车里当面聊。”
许知意没拒绝,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两人可以心无芥蒂。
许珩想到的他们吵架唯一可能,妹妹想去逛逛街,蒋司寻没陪着,其他实在没有能吵架的矛盾点,不论是做项目,还是对付沈清风,他们俩一向有默契又互为对方着想。
只有在逛街上,蒋司寻有可能会拒绝妹妹。以前许凝微让蒋司寻一起出去逛逛,对方就两个字,不去。
不是没空,就是不去。
别说许凝微,连自己母亲何宜安的面子,蒋司寻有时都不一定给。
坐上车,车门把外面的一切声音隔绝。
许珩出声:“说说吧,为什么惹知意不高兴?如果是因为逛街,我家的大门以后你别想再进。不想逛街,就别找女朋友。”
“跟逛街没关系。他都主动陪我逛。”
许知意坦言:“因为虞睿。”
商务车里,蒋司寻坐在前一排,调整座椅,与他们兄妹俩面对面。
男人正对她,许知意眸光落在他脸上一瞬,他看向自己时,她别开脸看窗外。
许珩知道虞睿,那么多年没提过,差点忘记这个人。
他看着妹妹,猜测:“虞睿又跟蒋司寻表白了?”
“我不知道,你问他。”
蒋司寻:“没。”
话是对许珩说,眼神却在许知意身上。
“我私下对虞睿怎么样,有多好,”他看一眼许珩,“你知道,你告诉知意。我说了她可能觉得我在哄她。”
许珩不是故意拆台:“你们怎么相处,我真不知道。你们见面,我又不是每次都在场。”
蒋司寻:“……”
许知意侧眸盯着哥哥:“连你都见过虞睿?”
许珩:“嗯。一起吃过两次饭。”
蒋司寻瞅着未来大舅哥,有些细节,许珩说出来,比他这个当事人更有说服力:“你说说我和虞睿的关系,这个你总清楚吧?”
十分清楚。
许珩对妹妹道:“他跟虞睿很小就认识,暑假经常一起玩,你说感情有多深,那倒不至于,一年顶多在一起玩十几二十天。”说着,他问对面的男人,“多了
还是少了?”()
蒋司寻:“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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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记得具体多少天,谁会去记那些。
许珩继续对妹妹说,“不像你和齐正琛那么深厚。但又是看着对方长大的,感情肯定跟成年后认识的朋友不一样,有份亲近感。”
只有对许知意,他说话才耐心十足。
许知意之前也差不多猜到是这样的关系,蒋司寻与堂哥堂姐关系一般,在港岛那边,大家族里差不多年纪又能玩到一起的,虞睿是其中一个。
许珩:“蒋司寻对虞睿没男女之情,这个我确定,但他私下对虞睿怎么样,我真不知道,编也编不出来。”
他知道的都如实告知,小情侣之间的事,就算是亲哥,掺和多了也不好。
“剩下的矛盾,你们自己解决。”
许知意把咖啡给哥哥,让帮忙拿着,“我睡会。”从包里找出眼罩戴上。
那句没男女之情,压在心头几日的石头终于卸下,突然间特别困。
理智上,自己明白无论他对虞睿什么感情,即使有过好感,那也是在认识她之前,不该计较。
可就是忍不住吃醋。
吃了几天醋,太累。
蒋司寻从许珩手里拿过咖啡杯,“给我。”
将剩下的半杯喝完,椅子转回去。
回市区的路上,他靠在椅背里闭目养神,将自己所有的喜好都捋了一遍,确定没有哪个是受虞睿影响。
知意喜欢的歌手,最喜欢的几首歌是因为齐正琛,他曾经在心里吃过醋。
【在我心里特殊的人,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
许知意下车时就收到蒋司寻这条添加请求,他已经将好友申请的备注当成临时聊天框。
男人已经不在车上,到了市区就被许珩放下来。
许珩见她还没睡醒的样子:“吃过午饭下午接着睡。”
“没时间,约了人谈事。”许知意推开车门下去。
她告诉哥哥,自己假期结束,约了商韫聊合作。
进家门后,许知意用冷水冲脸,又喝半碗消暑汤,终于清醒过来。
往沙发里一陷,心里好歹轻松。
许珩叠了一条冷毛巾,敷在妹妹额头,“躺好,别动。”
“你干嘛,我又没发烧。”
“脑袋不涨?”
“有点。”
许珩靠在妹妹旁边坐下,双腿交叠,替妹妹摁着毛巾,“夜里自责一夜吧。”
许知意不承认:“哪有。”
“没想过半夜把蒋司寻加回来?”
“……”
“在我跟前你还怕丢什么人。”
许知意偏头与哥哥对视,“我一点都不想跟他吵架。”
“我知道。”
“冷静下来后,我又后悔那么对他。”
“今天蒋司寻一解释,心完全软了吧。”
许知意:“反正我不难受
() 了。”
许珩揉她脑袋,“不难受就好。”母亲总盼着她能在他们面前任性肆意一点,大概是没可能,她太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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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司寻回到家,母亲正靠在沙发里看书。
退休后母亲的生活更单调,只剩看书看电影,偶尔许伯母来北京出差,两人约着喝下午茶。
蒋月如瞅着儿子的两个大行李箱,看架势要在家里住一段日子。
“你最近怎么开始恋家了?少在家待,别气我。”
“我最近两个月都住家里。”
“北京有项目?”
“知意有项目。”
蒋月如当儿子是协助知意:“我看盛和发了朋友圈,知意现在是远维资本负责人,以后有的辛苦了。”
她合上书,稍有沉默,“你爸年轻时做的孽,结果搭上你和知意。”儿子为知意去蹚路家这摊浑水,知意拼命把远维运营好,只有路剑波置身事外,不时还爆个丑闻。
蒋月如自责:“我也有错,当年如果听你姥爷的不谈那个恋爱,就不会有换孩子这事。”
蒋司寻宽慰母亲:“不谈恋爱那不就没有我了。是我爸的错,别往身上揽。”
打开箱子,拿出精美的礼物盒,里面是枚胸针,他放母亲手边,“知意给你挑的。”
“你们还去逛街了?”
“嗯,酒会前一天没事,知意要去逛。”
“家宴上没出什么岔子吧?知意应付得过来吗?”
“她跟沈清风在洗手间打了一架,沈清风差点没被她掐死。”
“……”
蒋月如震惊到忘记打开手里的包装盒,担心道:“那她自己伤没伤着?”
“没算伤。她是带着保镖过去堵人。”
蒋司寻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领带。
蒋月如:“你领带泛滥,平时又几乎不用,怎么还买。”
蒋司寻:“知意送我的。”
昨晚酒会前,他们关系还一切正常。
逆子大大方方,蒋月如没多想,以为是知意感谢逆子带她去家宴。
“颜色不错。”她夸道。
蒋司寻本来是打算告诉母亲,他与许知意在一起了,结果现在闹了矛盾,有父亲在里掺和,哪天和好还是未知。
蒋月如问起:“正琛最近怎么了?”
蒋司寻打领带的手微顿:“他又怎么了?”
她因为退休无事,每天下午都去疗愈室放松两个钟头,谁知一周内在心理医生那碰到齐正琛四次。
这个频率有点高。
蒋月如只字不提心理医生:“我哪知道他怎么了,看他心情不怎么好。”
蒋司寻:“他心情就从来没好过,正常。”
蒋月如:“……”
蒋司寻借故送行李箱回房间,给齐正琛打去电话。
在马德里见过后,一直没联系。
电话很快接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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