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议论四起,周之黎听了个大概,张鹏和方群立这两人估计以后得看段闻鹤心情,他这种惯用脑子做事的人,神不知鬼不觉下绊子,再让人一点点等待“凌迟”的报复手法,没几个二愣子遭得住。
方群立这种段位,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风波平息,早课开始,一切进入周而复始的循环,整个上霖都停下喧闹,校长室外更是一片寂静。
段闻鹤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沉稳的男声。
何齐武戴着个老花镜,两鬓微白,坐在办公桌前还喃喃自语,草稿纸放在手边,手下正研究试卷上的题目。
他负责带竞赛队,段闻鹤本是他队里拿积分的得力一员,却在关键时刻申请了退出,现在还给他送来一个廖晋禾。
廖晋禾作为转学生,从十一中学来到这里的决定在大多人眼里并不高明,可对于有顶级智囊团铺路的人,早已规划好了大学的方向,他的offer会如期而至。
而廖晋禾来上霖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一个拙劣的赌约。
老师讲话套式总是相似,思绪慢慢飞远。
少女在阳光下奔跑的样子对廖晋禾来说是太过遥远的美好,以至于他站在校长室听何齐武讲话时也分了神。
“晋禾。”何齐武在叫他,“你有兴趣加入竞赛队吗?”
“我?”廖晋禾抬手指了指自己,“不了吧,我忙着谈恋爱。”
何齐武对他的大胆直言摇了摇头,“浪费自己的天赋,之后在热爱的专业上泯然众人,你们这些人啊。”
这话在说廖晋禾,实则在点段闻鹤。
那天段闻鹤从永一画廊回去,循环了不知多少遍《失忆蝴蝶》,心底彻底空了一块,凌晨时分无声之下,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需要巨大勇气博弈的决定。
当晚他回了静山,晚上段令山有应酬,席间只有他与廖云。
廖云曾经是马术运动员,在国际上也得过一些奖项,后来早早退役做了管理层,拥有两个大型马场和不少置业。
如今廖云依然忙于事业,只是没了年轻时那么赤裸的野心,精致的脸上从容平静,一身朴素,只是颈间垂落的阳绿色珠子品相绝顶,价值不菲。
今晚的菜显然迁就了他的口味,家里厨师的手艺也并没有退步,段闻鹤却觉得食之无味。
“我会放弃普林斯顿。”
廖云的筷子顿住,段闻鹤的心思她最清楚,放弃对于他来说就意味着权衡之下以退为进,他势必会得到他更想要的,这不是妥协,是置换。
她打开阿姨端上的汤盅,随意地问他:“爸爸有和你谈?”
“没有,是我自己考虑清楚了。”
廖云不急着回应,拇指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食指的戒指,戒面是基础简洁的阿斯切,一颗大克拉的帕拉伊巴,通体湖蓝澄澈。
“没有这么简单吧?”她的勺子放下,“前两周我去马场,遇到你同学了,周之黎,她以前也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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